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翟哲方才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懵懵懂懂中走进乌兰的院子。
乌兰听见声音,从屋中走出来,依照汉人的礼节福了一福,道:“王爷!”她脸上没有惊喜,这是她才学会的礼节。有人告诉她,必须学会这些,因为王府有王府的礼仪。
在汉人的世界中过了二十年,她曾经向往的汉地不过如此。她拥有了在草原无法想象的财富,但失去的也不少。
“乌兰!”翟哲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他与她过了二十年,不知为何仿佛丢失了当初在草原那般亲密。
“王爷!”乌兰也笑了,脸上已有皱纹。
“春景甚好,你若有心,可取郊外走走,广德府那边新开辟了猎场,可以骑马。”
乌兰笑容不减,只是有些落寞,道:“在兵士护卫下郊游,有什么意思。江南到处是膏腴之地,在这里打猎会招人骂的。”
翟哲心中有些不乐。
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连卢公送他的腰刀也不再戴在身边。他敬仰卢公,但不想被那柄腰刀限制住思想。唯有在乌兰面前,他还愿意回忆起当初那个在草原面面对命运的压力,惶惶然不可终日的少年时光。
侍女搬了椅子过来,院子里阳光灿烂。
乌兰扶着翟哲坐下,问:“我汗兄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的号令土默特还有人听吗?”
一个月前,翟哲向她要了一道号令土默特的命令,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睡过安稳觉。
翟哲想了一想,突然间决定如实相告:“俄木布汗被扣押盛京,土默特部落分为托克博和格日勒图两部,你的命令可被看做大汗之令。”
瞬间,乌兰换了好几个表情,喜悲转换。她本以为俄木布汗已死,现在突然知道他还活着,但是身陷盛京。
翟哲见她模样,心中一软,道:“过几年,我会送你回土默特看看!”
乌兰低下头,问:“王爷日后会怎么待土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