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哲缓缓端起茶,问:“是吗?”
“王爷领大明恢复基业,左将军兵进陕西,局势正在紧要时,朝堂不安,军中士卒难安心!”
“士卒安不在朝堂安,而在朝廷的赏赐是否公平丰厚,今年户部入不敷出,若不加征商税和矿税,只怕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陈子龙胸口起伏,神色有些激动。翟哲说出这番话,是变相承认宗茂和姚启圣上奏是受晋王的指使了。
朝堂之争,动怒则要坏事。
陈子龙压制住到嘴边的质问,道:“闽粤延平王近日不稳,王爷要在此刻加摄政王,只怕会授人以柄。”
“原来内阁知道此事,不知为何没有人来告知我,难道是想见我败亡吗?我不加摄政王,卧子兄能否保证郑芝龙不会起兵?”翟哲依旧神态温和,“更何况,郑芝龙为何会起兵?有人不想见我,我退让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吗?”
他温和的言语如一柄小锤子敲打在陈子龙的嘴唇边。
隆武帝命张瑾带出诏书,做殊死一搏,无论成败与否。翟哲可以不在乎,但必须要做出回击。朝堂之争,不是和气生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子龙无言以辩,断言:“王爷此举会让大明朝廷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也许会吧!”翟哲笑声爽朗,“你我携手,弘光元年那么难的日子都闯过来了,现在有了半壁江山,胆子难道还变小了吗?”
陈子龙仰起头,与翟哲对视,毅然道:“王爷若执意如此,我只能请辞吏部尚书之位。”
“你我的关系,也要如此吗?”
“私情是私情,公义是公义!”
见翟哲眉头皱起,陈子龙苦笑道:“我辞职后,会回松江闭门谢客,不再管朝堂之事!”
翟哲露出促狭的笑容,问:“若我兵败,清虏再下江南,你也不问朝堂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