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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期待了许久,见左若千呼万唤始出来,立刻又有几人紧绷的心弦一松,昏昏欲倒。

左若道:“王师北上驱走清虏,陕西从今日起重归大明治下,眼下延安府还有些许清虏残兵败将,我需在西安募集士卒守城,缺些钱财粮食,诸位都是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就不要让我再派人上门去取了!”

在场诸位乡绅都长吁一口气,还是要钱要粮,不过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不怪左若如此,李自成攻入西安时,他们被逼捐钱粮;阿济格入西安时,他们主动捐钱粮;左若今日要是不把他们请到府衙来,没有人会主动给远道而来的大明王师提供粮草补给。左若今日要是心慈手软了,拿到手中的钱粮数量也有限。

崇祯年间,在场的这些人深受皇恩,当陕西遇见饥荒时,他们宁愿看着饥民演变成流贼,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子杯水车薪,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主动伸出援手。他们对自家人一向比对外人心狠。大明以文驭武,他们以为朝廷的官兵如奴仆。

左若走到那些乡绅的对面,双手掐腰。

“我也是陕西人,从江南来到陕西,唯有一事让我觉得羞耻,江南百姓衣冠整,我初入这西安城时,还以为到了辽东。有人留着鼠尾辫走进总督衙门,这是想留辫子不留头吗?”

他挥手命两侧的兵丁解下腰上的戚刀扔在地上,说:“今日取下西安城,我不想杀戮过重,已经剪掉辫子的现在就回家吧,三日内把捐助的钱粮送到总督衙门。舍不得剪辫子的人,这里有刀,要么割掉头,要么割掉辫子。”

他今日话说的不少,明日后,西安城内多半要流传“左老虎”的凶名。

此言一出,如同天籁,有人犹豫中向总督府门口挪动脚步,见确实没有兵丁前来阻拦,他们步伐逐渐加快,最后几乎是一溜小跑离开。

忘记剪辫子的乡绅倒霉了,有人上前捡起地上的戚刀,握住刀柄慢慢抽出长刀。

烈日下,戚刀锋利的刀刃泛出透骨的寒意。

戚刀很长,握在手中想割掉自己脑后的辫子不容易。

在左若的注视下,那些乡绅不敢找人帮忙,把长刀放在脑后小心找准角度,小心在毛发上挪动。有人不小心让锋利的刃口碰见头皮,心惊胆颤中落下几滴鲜血。

两三日后,有义军来西安投靠,西安城外渐渐热闹。

左若知道清兵在延安府,但不敢命主力出城穷追猛打,只在西安等候各部义军前来聚集,一面派人联络榆林卫的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