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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全睁开眼睛,摆手命按摩的两个丫鬟退去。

这是他从江南富商那里学来的享受,当初他才到江南时,没少被江南富商嘲笑,但现在他已经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他已经失去了往日在杀胡口的开拓精神。睁眼、闭眼,每一刻都有无数的银子钻入他的囊中。曾经的晋地富商魁首范永斗可能想象不到他有多少银子。当赚取银子太容易,他失去了目标。

“兄弟,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比大将军还舒坦!”柳随风活动活动脖子,好像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柳全没听出来族兄的警告,笑着说:“你们在湖广打仗,当然比不上江南舒坦!”他兄弟二人之间,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柳随风猛然从座椅上坐起来,冷笑道:“你想死吗?”

柳全愕然,不知本家兄弟为何突然变脸。

“大将军不喜奢侈,夫人为世子挑选聘礼时都小心翼翼,你看看你家中布置?”柳随风指向后方的案台,“夫人不敢用来当聘礼的珠子,你就这样摆在书房里,柳家果然是有钱啊!”他冷笑连连。

柳全连忙解释:“这是我的卧室,外人不知晓这里!”

柳随风摇头,恨铁不成钢,说:“你以为在江南有什么东西能瞒过大将军的耳目?”

“我,我……”柳全有些慌乱。

“你要是再不收敛,柳家就是待宰的肥猪了!”柳随风直勾勾盯着族弟,问:“你是想为你自己,还是为儿子!”

柳全明白了族兄的意思。

柳随风把声音放缓和,接着说:“范家兴起已是必然,你把盐务这一块放出去,泰熙任诸暨县令已有一年,这次是个机会,可任知府,具体去哪个地方我还要再想想!”

“盐务?”柳全不舍,他有一半的财富来自盐务。

“该舍弃便舍弃,大将军此次回来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拆散商盟,你莫要往刀口上送!而且只有柳家放弃盐务,泰熙才有可能坐到更高的位置上。”柳随风紧跟翟哲,一直从沉默的大将军身上猜想他的想法。

晋商以商为重,徽商以仕为重,柳全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