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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萧之言是一个人喝酒,现在他喝酒时有人陪。

能找到一个能陪自己喝酒的夫人,他这辈子好像也没有别的奢求了,但是他为何还要在这南京城中?

“眉儿,我要是辞去总兵之位,回到绍兴种田捕鱼,你看如何?”

“啊!”顾眉半杯残酒洒在裙摆上,“老爷,你怎么了?”她的脸依旧赤红,眼波还在流动,只是其中有惊惶。

“大将军此番出兵,连我征召也不征召,我想,我对大将军是没什么用了!”

萧之言在笑,笑的很落寞,两根手指轻轻玩弄酒杯,他已经很久没用这根食指挽弓了。准确的说,是从上次南京兵变之后。

他从来不眷恋这经京营总兵的职权。而且,他没有子嗣,也无需积攒钱财。一个义子,在军中已经小有威望,他未来的路要靠他自己去走。

顾眉认真思考之后答复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她饮完只剩下覆盖杯底的余酒,“只是,老爷是否要等到大将军回到江南之后?”

萧之言自斟自饮了一杯,摇头苦笑说:“也是,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我不应该给他找麻烦。”

他想辞去京营总兵之位,正是不想在日后发生某事时让自己为难。

方国安被解职,左若先被剥夺破军侯爵位,短短十天不到,又恢复原位。朝政已经完全被翟哲把控在手中,但向朝廷请命,终归是还有些麻烦。从宗茂的转变,到范永斗南下,大将军府已经变得让他有些陌生。

那些人的欲望已经膨胀到无法抑制,该到抽身而退的时候了,虽然有些早。

“你不该再喝了!”见萧之言有倒酒,顾眉想从夫君手中夺过酒杯。

萧之言伸手拦住她,说:“怕什么,军中事有义阳在,不会出乱子!”

许义阳只是千总,但实际已几乎完全负责了江南京营守备两万兵马的训练和布防以及各种军中杂务,因为他是萧之言的儿子。其实他干的很不错,至少不差于他的老子。

顾眉眼睁睁看着萧之言喝得迷迷瞪瞪,摇晃着身躯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