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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和荆州边境的官道侧面,数千骑兵环绕着一处营寨盘旋。

清虏先锋是蒙八旗骑兵,李来亨宁愿咬牙坚守不那么坚固的营寨,也不敢率部仓皇退兵。

土墙是有粗木和石头混合垒砌而成,高度只到守军的胸口。这些防御措施是近一个月才修建,李来亨没有民夫可调遣,麾下五千士卒又要操练,又要修筑土墙,能建成现在这个样子,已是很难得。

蒙古骑兵矮墙外侧奔走抛射。

李来亨敞开胸口站在营寨高处查看战场形势,一柄雪亮的长刀插在身前的木桩上。

在随闯王一路逃窜中,他止一次与女真人交过手。

说实话,他有些畏惧那些凶横的女真人。

精准的弓箭,厚实的铁甲,丰富的战场经验,看上去无法抵挡。

但今日这一仗,从巳时打到申时,明军虽然伤亡惨重,他感觉清虏已经不如往日强悍。

蒙古人不习惯像女真人那样下马步战,在攻打营寨时,不那么得心应手。忠贞营从西安一路逃至湖广,重型盔甲早已在路上丢失了。他们现在很穷,穷到粮食都需要江南提供,当然无法再装备足够的盔甲,因此只能用血肉之躯对抗蒙古人精准的弓箭。

营寨大门入口处用粗木架起成片的巨大拒马,忠贞营步卒手持木盾和短刃长枪在拒马中阻击对手。

蒙古骑兵如冬日觅食的麻雀,时而聚集,时而散开,羽箭钉向不经意中露出破绽的明军。

蒙古人不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破营,李来亨则在咬牙等候夜幕降临。

粗木上的羽箭像弓起后背的刺猬。

李来亨让铳手躲在拒马的缝隙中与清虏骑兵对射,那些粗木能成为他们的屏障。

士卒无所畏惧,鲜血从拒马的尖端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滩的血渍。有人血,也有被马血。为了阻击突入拒马阵的清兵,士卒们迎着凌厉的羽箭冲锋,如扑向烟火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