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秋露渐渐平息了翟哲的所有焦躁。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能承受,因为他的实力还没强大到可以主导战场的程度。现在他得到一片能茁壮成长的沃土,只要给他时间,一定能培育处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骑士被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方进吓了一跳,下马说:“方千户!”
“何事?
“有紧急军情!”
翟哲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但一直站着没动,他知道是什么消息,但他没有兴奋也没有着急,只是在抬头看夜空中繁杂的星象。
“报,清虏大军出北城门,往长江边去了。
“命左若、逢勤和车风三支兵马追击。”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澜,说出熟背已久的答案。
南京北门外,数万兵丁举着零星的火把出城。
刘良佐随女真营同行,他的兵马被留在最后。博洛今日处置他后,再不敢在城内多呆一天。张天禄率芜湖和池州的水师顺江而下,正停靠在对岸的江浦港。南京城内的清虏早于江北的阿济格联系上,长江对岸已经准备了大小数千只船只,只待江岸火光起时,立刻过江渡人。
稀薄的星光下传来厮杀声,清虏以李成栋和刘良佐降军断后,退向江岸。
翟哲侧耳听了片刻,回到大营。
整个大营一片嘈杂,义军的反应没有正兵那么快,各部兵马还在列队中,这样的兵马也只能吓唬吓唬清兵,只在守城时尚可一战。
江边的血战持续到清晨,女真人登船离去,刘良佐的兵马被留在了最后。
天色放明时,阻击的降军见女真人扯帆而去,这才慌了神,各自跪地求降。
巳时,南京城门大开,城内缙绅割去辫子,前往翟哲兵营求降。有些人被洪承畴带走了,这些人没有被带走的资格,反而免除了背井离乡之苦义军前往江北岸边打扫战场,翟哲没有急于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