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后是队形松散的弓箭手,弓箭手的缝隙中夹杂着扛着云梯的甲士。
攻城的士卒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城头几乎全是翟哲在东阳和义乌招募的第一批士卒,他们无所畏惧,但他们初临如此激烈的战场。
昨日的那股带着血腥味的气息来的很及时,多铎用几百名老百姓让守卒明白了此战的残酷。
元启洲瞪着皮靴,巡梭在守卒身后,拍打着胸口喝叫:“不要着急,听号令放铳。”
这些人只和许都的白头军交过锋,白头军与清虏甚至与江北四镇相比也有云泥之别。为应付攻城这头几天,逢勤把军中的老骨干调集了一半上城指挥。
“砰!”一声铳响。
各处零散的铳声三三两两,紧跟着响起。
有一个铳手从垛口看着城下的泛光的头盔逐渐靠近,实在是憋不住,放了一铳。这一声铳响像是导火索,有几个憋不住的紧跟着他施铳。
清虏尚未出手,沉默的军阵像是压在守军胸口的巨石。
元启洲几个大步走过去,揪住第一个放铳的铳手,张开胡子拉碴的大嘴,“没听见我的话吗,没有命令,不准放铳!”
吐沫横飞喷在那铳手的脸上,那铳手本来就紧张,两只腿像筛糠一般站不住。
“站直了!真丢我宁绍军镇的脸!”元启洲松开胳膊。“装好弹药,看着城下,让你看看你长没长卵子。”
他话语未落,耳边“扑!”的一声响,铁箭头穿过垛口撞在身边的木盾上,持盾的士卒胳膊一紧。随后长箭像六月天的暴雨的雨点,从疏远到密集,撞击向的青石砖、木盾以及士卒的肉体。
元启洲看向逢勤,逢勤毫无反应。
鸟铳不像弓箭那般精准,在城头与弓箭手对射没什么优势。所以必须要等清虏到达射程范围内,密集性同时施放,才能到达最好的攻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