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多铎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汉人主攻他的左翼,他就主攻汉骑的左翼。
骑兵奔走的冰冻的大地,清虏中军压向还在调整队形的逢勤部骑兵,右翼骑兵包抄向逢勤部的后侧。双方像是在正在格斗的拳手,翟哲一击右直拳轰向对手的左脸,多铎也想还上一击重拳。
“多铎上当了!”翟哲看着对面清虏骑兵旗号移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镶白旗骑兵是清虏中精锐,韧劲十足,重甲又多,若是正面对决,他觉得自己只能有四成胜率。多铎此刻若是稳定中军不动,调集右翼骑兵来解救左翼,这场战斗不持续几个时辰都无法分出胜负,而他身后的追兵正在急速靠近。
清虏数量最多的中军人马直扑向逢勤。
“拒马枪!”逢勤一点没有因为对面呼啸的而来的战马感到惊慌。
骑兵队列中奔走出五六十人,每两人抬着才组装完毕的拒马枪摆放在阵前。此次长途奔袭,没有带多少器械,但逢勤总能化腐朽为神奇,他把枪骑兵的长枪收集,插入早准备好的钻孔粗木条中。两排长枪叉地而立,正好形成最简易的拒马枪。
“鸟铳手成列!”拒马枪后,五百骑兵下马摘下背在身后的鸟铳,让战马侧身阻挡在前,铳口对天,擦火石点燃绕在身上的火绳。为了能让鸟铳能挡住清虏骑兵的冲击,逢勤绞尽脑汁,终于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拒马枪不多,分层次散落在骑兵队列前,见清虏骑兵快冲刺临近,出阵的士卒飞一般的退回。加速清虏骑兵不得不在拒马四五十步外减慢速度,想挑开拒马再冲锋。
逢勤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对面凶神恶煞般的女真骑士,“放铳!”他右手挥下。
“砰!”一排整齐的枪响,硝烟弥漫,队列中战马不安的促动前蹄,它们习惯了这种环境,但还是不喜欢这种烟雾的味道。
“砰!砰!砰!”铳声响起便停不下来中。铅子像织成一面大网,对面的清虏骑兵人仰马翻。
“冲过去!”多铎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他知道鸟铳对甲士的伤害,但只要镶白旗勇士能冲入对面的队列,对那些拿铳的骑兵就是一场屠杀。他只见过明军步卒有鸟铳手,还从来没见过有骑兵鸟铳手。早知如此,他该先用步弓手杀杀对手的锐气,鸟铳对射可比不上女真弓箭手精准。
这正是翟哲与逢勤在军中的推行的改革。翟哲想在军中推行火器,逢勤部接受的最快,因为火器营本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孟康排斥,左若还在犹豫的时候,逢勤坚决把三分之一骑兵准备的弓箭换成鸟铳。孟康曾经嘲笑:“装备上鸟铳,不能冲锋的骑兵还是骑兵吗?”但翟哲支持逢勤的改革,他麾下不缺能冲锋的骑兵。
铅子迸发,拒马阵之前很快尸体成堆,有马匹,也有甲士。急躁,后悔和愤怒的情绪弥漫在远处观战的多铎心头,他万万没想到万无一失的局面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扔烟球!”逢勤可顾不上多铎的情绪,紧接着下令。这支鸟铳兵训练时间不长,没有留守在得胜堡的那些汉奴操练纯属,逢勤担心一旦清虏不惜性命冲击,突破拒马阵后,这些人无力抵挡。
火器营掷弹兵纵马上前,扔出掺杂着桐油、火药和牛粪的烟球。拒马阵前很快被烟雾笼罩,两队骑兵对面相互看不见对方,只有铳声还在一如既往的轰鸣。他们从西北方向而来来,清虏骑兵处于东南方,烟雾正好被吹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