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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铳兵会是大明军队的根本!”听了这两人的说法不合自己的意思,萧之言忍不住插嘴,“像我这样练了几十年弓箭的人才知道其中的难处,汉人与蒙古人和清虏比弓箭,纯属以短击长。”

“我并非否认火器的优势!”左若为自己辩白。

翟哲沉思片刻,说:“我觉得左将军言之有理!”无论何种战法,唯有勇气最为重要,左若的练兵之法,抓住的正是这一点。

兵无常势,水无定形,火器是未来军备的趋势,断然不可舍弃,但左若的说法也是立军之本。

“若练铳兵,先练白刃!”左若的性格与逢勤截然不同,两人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翟哲沉吟不语,想了一会,说:“训练铳兵,势在必行,请逢守备与左将军商议,拟一个规程给我!”

左若和逢勤是他军中唯有可为帅才的两人,两人各有所长,均有可取之处。他让两人商议,也是本着让两人私下里有所交流的想法。大明军队装备的火器不少,用于守城尚可一战,但用于野战还没有成熟的战法,常处于一片混乱中。正如左若所说,一旦遇见雨天这种突发情况,多数军队从上到下都会乱了阵脚。

听说当年的戚家军,运用火器、车阵及虎蹲炮纯熟,但此等战法一直没有在大明军中推广,即使按图索骥,也需在战场磨炼才能形成逐渐成形。训练场是得不到一支强军的,在这一点上,翟哲很赞同左若的说法。

练军之法,在于未雨绸缪,眼下翟哲无兵可练。若让自己麾下成熟的骑兵变成铳兵,这才是舍本求末。

翟哲以军中士卒伤亡为由,向总督府申请募兵,得卢象升批复,允许招募七百士卒。现在是招兵易,招到翟哲满意的士卒很难,每多一个士卒,他便要多养活一人,光一年军饷就要二十四两银子,且要配备上兵器、伙食。经过仔细斟酌,又与宗茂等人讨论了未来商盟可能的收益后,翟哲暂时断绝了扩军的念头,只给各部兵马补上伤亡的空缺。

逢勤操练的五百鸟铳兵又重新带回汉寨,这些人留在塞外不属于大明的官军编制,只需给他们吃饱饭,一个个便会感恩戴德。在塞外,汉部兵马如同游牧的蒙古人,军饷有的时候皆大欢喜,战乱时断饷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成了大明的官兵后,养兵成本的急剧上升,让翟哲感觉到压力。

得胜堡修筑多年,是大同有名的要塞之一,这些年连续被清虏攻破,又多加修缮,倒是不用翟哲多花心思。堡中可驻军三千人,各式商铺皆有,堡外十里连绵的群山中有些贫瘠的山田,归军屯所有,有些卫所辅兵在那里耕种。

翟哲命车风和萧之言两支轻骑兵驻守在得胜堡往草原的路口,左若兵马驻扎堡外地面的矮山上,其余兵马驻守堡内。堡内原有的商铺多为本地卫所辅兵将官的亲戚所开,翟哲将其全部关闭,令商盟在此开设商铺,只许卖些日常用品。如酒水之类,只有逢每月三六九日才可供应。

有了驻地,士卒不会再像之前驻扎方山野外那般艰苦。为保证军中原有的风气,翟哲不得不从严治军。他对大明军中的各种恶习畏之如虎。卢象升命他驻守这般边陲之地,正合他意。他一直认为兵马不可驻扎离城市太近。

九月底,宣大镇向朝廷报功的公文得到兵部的批复。翟哲麾下升萧之言升为参将,逢勤升为游击将军,其余人等职位不变,孟康、雷岩谦和车风仍为协同守备。

萧之言的这个参将的是一半凭借军功,一半凭借资格得到了,逢勤升游击将军是水到渠成,得胜堡又免不了一顿庆祝,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