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范永斗这般神态,翟哲不在意他的无礼。
“你们八家商号,随便抓一个审一审,私通清虏的罪名出不来,偷贩禁品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好像你不是一般!”范永斗反唇相讥。
“王登库将田生兰供出来了,所以总督大人将他抓捕!”翟哲看范永斗泡功夫茶的手有些颤抖。
“你有什么来意,直说吧!”
“我想说就算你说动京城中人,就算宣大官绅弹劾大人严刑逼供,大人还是有办法置你于死地!”翟哲从范永斗手中接过白瓷茶杯,将其中碧绿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
“何必如此,只怕那样宣大一两年都难安定下来!”
“我知道你手中有很多东西,真要到了那一步,恐怕你拿不出来!”翟哲将瓷杯放在茶座上。
“你是我妹夫,你在土默特两次遭受困境,都是我解救了你,难道你真想大义灭亲吗?你看的书也不少,见过几个大义灭亲的人有好下场?”范永斗“啪”的一声将水壶砸在案桌上,溅出几滴沸水散发热气。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干什么?”翟哲靠上椅背,“东口与清虏的商贸再不可行了,但和蒙古人的商路还可继续,战马和皮毛真要做好了利润也不小,宣府和大同边军的粮食一直是你们供应。总督大人让我来找你谈谈!”
“愿闻其详!”范永斗松了口气。只要能谈一切就好商量,他最怕卢象升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神态。
“翟家和范家与我虽然立场不同,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帮过我,我也帮你一次。这一次王登库罪无可恕,但只要他能将宣府侵占军屯的那些人供出来,你们仍然可以与我共同经营东口!”
“与你一起?”
“不错!”翟哲点头,“我们都在为总督大人做事,有钱赚总比没钱赚强。边军粮食的生意我不插手,两口战马的生意我放四成出来,皮毛我要占三成!”他想了片刻,说:“估计所有利润的六七成恐怕要交由总督府。”
范永斗默算了片刻,问:“翟家和范家如何分!”从前八大家都由他统筹,他担心翟哲会偏袒翟家。
“那是你们七家的事。”翟哲神情变得严峻,说:“但一粒米也不可往辽宁了,否则就是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