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说话间,有女仆入内禀告:“柳东家和宁掌柜都来了,说是有商盟的大事想向夫人请示!”
范伊疲倦的摆摆手说:“我妇道人家,又产后虚弱,商盟之事全凭他们做主,不要再来问我!”女仆出门,范伊怕她说不清楚,转首对绿莹说:“你且去把我的意思向柳东家转告!”
“是!”绿莹出门。
柳全、宁盛和宗茂都侯在会客厅内,塞外的商队全部被遣返回大明,与翟哲也断了联系,商盟突然无所适从。
女仆才将范伊的意思说完,绿莹蹦蹦跳跳的走出来,说:“夫人的意思你们都明白就好,夫人虚弱,需要静养,你们近日不要再来打扰。”她伶牙俐齿,声音清脆,如连珠炮一般。站在柳全身后的宗茂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三人辞别回归商号,柳全说:“不知归化会乱到何时,偏偏今年战马的生意也萎缩了,如今只能收缩经营,以等形势明朗。”
“既然夫人让我们做主,就依柳东家的意思办!”宁盛不拿主意。
“各家商号立刻将伙计的薪金降下一半,掌柜降下六成!”柳全看向宗茂,说:“今年耿护卫在京城的支出太大,是否也要缩减!”
宗茂踌躇良久,答应道:“所有人都要共度难关,耿护卫那边当然也要如此,不过要先给他说清楚。”翟哲一向对他看重信任,赋予他权限极大,萧之言又是不愿管商号这些杂事的人,他俨然成了翟哲在大明的代表。
有了宗茂的首肯,柳全才下定决心。他本准备春后再去江南,这一耽误不知何时才能出行。
女真兵马到达漠南,大明边境悉数关闭,连张家口也人去集空,杀胡口守备李明利紧闭大门。等到翟哲信件从黑虎山入塞,密信送至萧之言手中,翟哲根本想不到商盟等人在塞内自作主张削弱耿光,那不属于商盟的事宜。
柳全经营商盟不算大胆,翟哲一向不管商盟经营细则,都交由他统管。但缩减了耿光的支出惹了不小的麻烦。
这一年多来,耿光一个外人在京城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年初才找到点门路,绕了好几道弯结束了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王承恩。几个月相处下来,观感颇佳,后面给他断了金钱。
他匆匆赶回大同,面见柳全说:“我在京城在给东家跑大事,年初东家给我的许诺是金银任取,今日才有眉目,怎么断了我来源?”回来的路上,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还以为这是翟哲的意思,一到大同才知道是这几人自作主张。
宗茂初始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等听到后来不耐烦道:“这两年你在京城支出了商盟两成的利润,毫无所获,如今经营艰难,当然要缩减你的开支。”
耿光整日在京城求神拜佛,办这件事本就有怨言,见年纪轻轻的宗茂竟然敢训斥他,怒道:“不要坏了东家的大事,你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