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乱了。流民掠过的土地,和遭遇了蝗灾差不了多少,女人均被掳掠而走,青壮男子脚步迅速的还能够逃入县城,大多要么被杀死要么被挟裹。
饥饿让很多人都疯狂了,但是人一旦疯狂后就再难恢复到过去,有些人刚开始只是为了活下去才去烧杀抢掠,但很快有人把这些当成习惯。那双曾经紧握锄头的手现在拿起了刀,砍在过去和他一样的人的身上。妻女被饿死,他们就抢来别人的妻女。替天行道,那只是个幻想,能够管束住自己的属下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更多的人都在疯狂中迷失了本性,有些人带头吃起了人肉,把女人和孩子当成了行军的军粮。
二十年来,翟哲锦衣玉食,就算在草原经历了残酷,也比不上眼前的景象对他的冲击。
这是怎么了?三句猩红的诗句深嵌入脑海,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产生了怀疑。
“流贼走的没多久!”斥候检查完血迹,小声禀告。
骑兵在村内四处搜寻,片刻之后有人大叫:“这里还有活人!”
翟哲走过去,见士卒正在一个井口喊叫。
抬头往下,翟哲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趴在水井旁的石壁行。两人目光相接,少年的眼神中并没有预想中的恐惧,让他产生了一中似从相识的感觉。
“将他拉上来!”
亲兵脱下将衣服缠绕成粗绳抛下,少年双手握紧被拉出井面。
被围在一群凶神恶煞当中,少年垂下头死盯自己的脚尖。
翟哲拿了两件衣服将少年的脑袋罩的严严实实,牵着他的小手在前,率众人离开了村寨。
离村落老远,翟哲才将罩在少年头上的衣服取下,将他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继续往南。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斥候仔细搜索路上的踪迹。八十多骑均是草原良马,穿插在山西南部的山林中。
“就在这座山上了!”斥候指向通往山顶的道路,他们终于追踪到这伙流贼的老巢翟哲纵马上前,密林中突然窜出二三十个喽啰拦住道路,大喝:“来的是哪个当家的人马?”
“你们是那个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