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鼓点声中冲杀了过去,人马沸腾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继迁的人马也动了起来,迎面向着我们冲杀,双方的战马铁蹄踏在原野上,传来如同夏天突然降临的暴风骤雨一般急促的声音,闪亮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迸发出森冷的光芒,似乎可以看清楚对方骑士眼中的血红。
第一波兵器的撞击终于发出了叮当的声音,一个照面之下,就有许多人翻身落马,被身后赶上来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党项人的实力究竟是差了一筹,面对大宋禁军的精锐,任何的花巧都没有用武之地,只有刀枪的短兵相接,实力弱的一方只有死路一条。
李继迁的前锋虽然处于劣势,但是打得很顽强,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宋军才是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我们的压迫,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河西过着放羊牧马的幸福生活,或者还能有个安定的小家,不用被汉人地主们压迫欺诈。
我的人马很快就将绥德城下的当向人逼退,露出了通向城门的通道。
城中的宋军被围困了好几日,眼间援兵从天而降,自是大出一口恶气,此时见时机一至,便放下吊桥,全数冲了出来,与我们合兵一处,剿灭党项人的大军。
整个绥德城前面血肉横飞,双方的将士们胶结到了一处,骑兵的威力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发挥不出来了,大密度的厮杀中反倒是马刀更沾光一些,党项人的冷兵器锻造确实非同一般,若非我手下的禁军所佩戴的马刀都是出自苏州昆山冶炼的钢铁所造,还真要吃亏!
我身为大将,基本上只需要观察一下战场上的情势,然后传令下去,对攻击的方位与方式作一下调整,而七郎则放开了手脚,如同一只出了笼子的老虎一般,在敌阵中杀进杀出,一身的白衣早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的通红,帽子上的红樱也胶结到了一处,远没有了以往的飘逸形象。
在抵挡了半个时辰之后,李继迁的人马终于支撑不住了,拼死的抵抗终于开始慢慢溃散,接着便不再听从号令,如同我们之前见到的敌人一般,化作散兵游勇向四处逃散。
可惜的是,我们对于这种情形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不等我发令,禁军们就分成了几十个百人队,从各个方向追杀了过去,一路上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党项人遭遇了他们从未经历过的惨败!
我见大势已定,便在中军的拱卫下,朝着城门的方向慢慢行了过去。
越靠近城门处,越发现方才的凶险,木制的横梁式城门洞已经燃烧了起来,厚重的城门也满目疮痍,多处出现了破洞,城头上面的战旗残破,被兵火烧得焦黑,很多箭垛已经破损剩下了少半个,靠的城墙上面的云梯挂满了死者的尸体,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油脂顺着梯子流了下来,分外恶心。
城外有几只野狗闻到了尸体的味道,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在那些残肢断臂上疯狂地撕咬着,互相争夺着彼此口上的那一点点骨肉残片。
我一脚踢走了一只野狗,站到了一个略高一些的小土丘上。
杀出城外的绥德城守军将士中分出一小队人马来,朝着我们这里奔了过来,快到面前的时候一行人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步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