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按照礼仪,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他们迎入京城呢?”礼部尚书有些试探地问道,“按理说,我们高丽是大宋的藩属,大宋的公主与驸马到了我们的家门口,不意思一下总是有些不妥当的吧?”
大臣们有的说国王病中不能视事,不便接待,有的说两国既为藩属,就应该相互来往,否则便是失了礼数,堂上众人都纷纷议论起来,良久都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王后坐在那里有些心烦地看着大臣们喋喋不休地争论着,心中却在考虑,如果能够同大宋的公主与驸马攀上关系,倒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起码以后在同世子明德大君的权力争夺中,会多一个为自己说话的人,要知道,身为藩属国的高丽王国的王位继承人选,也是要得到大宋朝廷的册封才能明正视听的。
“恩——”年轻的王后低声咳嗽了一声。
朝堂上面的喧闹声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规规矩矩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垂下,低眉顺目地准备聆听王后的训示。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后的清越声音在朝堂中飘荡着,“我国向来为大宋的藩属之邦,不过因为路途遥远,一向少有交往,今日大宋的公主与驸马能够降临高丽,实在是饶天之幸!我们怎可因为王上身体有恙就闭门谢客?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显得我们高丽无人上得了大场面?”
“王后娘娘所言甚是,是臣等愚昧了。”群臣纷纷俯首帖耳地称赞道。
“礼部尚书,传本宫的谕命,迎接大宋公主及驸马入城。”王后高傲地扬起了头颅,对立在堂下的大臣们说道。
高丽方面出动了仅次于迎接皇帝时使用的全副仪仗来恭请公主和我的大驾,这些人吹吹打打地来到岸边的时候,在船上商量事情的我同明德大君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这是些什么东西?”我透过船舱上面的隔板缝隙,表情凝重地指着那些披红戴彩的吹鼓手们向明德大君咨询道。
明德大君只是略微瞄了一眼,便答道,“只是仪仗队罢了!可能是欢迎什么人来的!”
少时,便有人驾着小船靠近了我们的船队,要求上来答话。
梁兴初吩咐水手甩过软梯,搭在那小船之上,然后架起临时甲板,让对方的人上船。
“高丽国礼部尚书曹熏,奉王后娘娘谕命求见大宋公主与驸马殿下!”那人上得船来,抖了抖袍袖,将穿着薄底儿官靴的双脚在甲板上面顿了两下,然后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不愧是礼部尚书,虽然年纪应该早就上了五十岁,可是看那个精气神绝对同年轻人有一比,我在船舱里面看得分明,忍不住暗自喝了一声彩,看来高丽弹丸小国也并非是没有人才的呀!整理了一下衣杉,我招呼了一下梁兴初,缓步走出了船舱,迎了上去。
在一众青衫之中,我的绯服显得格外地醒目,尤其是挂在腰间的双鱼,更是说明了主人的身份不同一般,手中的一把折扇,白玉为骨,扇面用金丝织就,一派儒雅风范。那高丽国的礼部尚书虽然没有接待过皇帝亲王,但是总在书谱上面见识过大宋朝的官制与着装区别,立刻认出了我就是这艘船上的最高官员,于是深施一礼道,“高丽国礼部尚书曹熏,奉王后之命,见过大宋天使大人,请教大人官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