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赵普不断地接受到士子们的敬酒,多是沾唇示意一下,惟独我敬上的酒却是一口喝尽,这个差异立刻就引起了某些有心之人的注意,我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又直线上升了许多。
“六哥,你拍马屁的功夫真是没得说,要是我爷爷有你的一半厉害,也不会混到现在这地步,挂一个有名无实的西京留守了,虽然整日里吃喝无忧,但是比起这些朝臣们的前呼后拥可真是差了很多了!看在老七的面子上,这升官发财的本事,你可要教教小弟我啊!”石崇义趁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小声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有拍马屁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横了石崇义一眼,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对赵相爷可是打从心眼儿里面佩服哪!你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万万不可再提起一句!”
“你?!”石崇义气结地看着我一双无辜的眼睛,顿时泄气不已,“高人啊!不服不行!”
我注意到陪同赵普同来的那中年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对人的态度却也非常温和,言谈之中,似乎赵普对他也很看重,令我感到很是奇怪。
“对了,你是京师的地头蛇,知不知道陪在赵相爷身边的那人是谁?”我问道。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要是一般的人他还真的说不出来!”胖子看了那人一眼,立刻来了精神,对我卖弄道,“那人姓吕名蒙正,是西京人士,乃是上一科的状元公!你们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啊!当年他被外放至升州通判,最近才回到朝中,以左补阙知制诰,品级虽然不高,但也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了。”
“吕蒙正?”我楞了一下,这个名字倒也很耳熟,好象也是北宋的名相之一。
最近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碰到的人要么就是现任的宰相,要么就是以后的宰相,看来平时多读史书还是很有些好处的,起码在被发送到古代之后不会两眼摸黑,要知道,傍上一个宰相就足以安身立名,要是你相交皆宰相的话,那你必然也会成为宰相中人了,物以类聚嘛,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这个人,也是要好好地结交一下的,我心中暗暗思量道。
想了想后我说道,“前一科的状元,可我看他似乎已经有四十开外了呀!”
石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中状元之时乃是太平兴国二年,正好是四十二岁!说起这人来,其中还有一段隐情呢!”
“哦?愿闻其详!”我的兴致被勾了起来。
“蒙正本是官宦子弟,只因少年时其父多内宠,将蒙正与其母一并逐出家门。母刘氏誓不改嫁,母子二人倍尝困苦。”石胖子介绍道,“当年蒙正寄宿寺庙苦读时,常常付不出伙食费来,管事的僧人故意在僧众吃过斋饭后再敲钟,等到他从山后书舍赶去吃饭时,却只剩下些剩菜残饭果腹了!因此洛阳流传有饭后钟一语,与韩信当时的漂母饭一般,成为穷困书生的典故了。”
“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闍黎饭后钟。”我忽地想起了两句诗来,忍不住顺口念了出来,再看胖子时,他已是一片惊讶之色,于是心中一动道,“那寺庙不是你家的吧?”
胖子神色尴尬地说道,“那庙自是我家修的,和尚可不是家养的。”
说笑了一阵子后,发起聚会邀请的主人终于出现了,我一看,这人正是那个比我晚一步离开考场的白衣书生,神采飞扬,顾盼间甚是儒雅,正在一一拜会座上的几位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