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冠误脑门一阵疼,咬咬牙道:“夫人不用管,京兆府没有来传人,旁人就不知道。你只管呆在府里就好。”
柳寒溪用他的衣襟擦着眼泪,道:“我想起年少时读过的书。”
谭冠误耐心的问:“那本书?讲的什么呀?你莫哭,我回来给你买糖墩儿,好不?”
柳寒溪点头道:“好。我想起的是‘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在萧墙之内也。’我联想到青衫寺这事,我觉得这事之祸不只在萧墙,更在颛臾。”
谭冠误轻轻抚着她头上金钗道:“夫人之意我明了了。我一定多注意周边虎狼的动向。”
出了府门谭冠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黑得像锅底,喊来吴重道:“去给我翻个底朝天!谁敢动我夫人,教她说这番话。”
打马将到宫门口,突然心神一震,喃喃自语着:“不只在萧墙,更在颛臾……”
京兆府。
邹氏将镇纸交递了,便道:“请大人过目,妾可以回府了不成?”
游观台吹着茶沫子道:“急什么,待本官过目了,在给她和她的婢子纸,再写一遍。”
邹氏出门时被叮嘱了要谨言慎行,也不敢有异意,只撇了撇嘴,又提笔写。
游观台微微靠近江愁眠道:“我看这邹氏还成,只待这回上报无异便可放回去了。”
江愁眠颔首道:“这邹氏说得简单点就是林侯爷的妾,可她说不定能把燕都将门都给牵连进来。我就担心着这一圈都盘问不出什么来,民怨鼎沸之下谁都能来接受这案子。”
游观台又是一叹气,道:“到那时,我这顶乌纱帽就算戴到头了。唉,江大人,我总觉得这像一场病,看似来势汹汹的,实则就像是沉疴已久,咱们刚刚看到这一角,却没有办法一窥全貌……这父母官当得失责啊。”
江愁眠仔细观察者下首的人,长公主在偏厅坐着,这君平就是半分也动不得了。
东宫书房。
太子道:“表兄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有事要同你商量。”
谢松照净了净手,胡乱擦了擦就跪坐下首道:“是臣来迟了,臣方才到京兆府外看了看,这事已有三分明了。”
太子从书页里取出张窄窄的纸条来,道:“母后给本宫的,你且看看。”
谢松照道:“娘娘果然聪慧过人,臣也是这般想的。”
太子道:“只是这事若就在颛臾,那么还好办了,更怕在萧墙,怕天下民声所指。”
谢松照道:“梅大人和君平都是临时起意去的青衫寺,梅大人不必说,这君平臣可以担保,她没有掺和这事。”
太子沉吟道:“借此除去这个细作,有何不可?南国那边可以先发制人,对外宣称他们居心叵测。”
谢松照道:“殿下,不可。南国和亲是为了两国交好,我们没有能堵住天下人嘴的证据,那么两国就有可能开战,而江宁如今还在燕都,南郡又已经和陈国对上,燕都还有个谭冠误,我们实在分身乏术。君平,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