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道:“伯爷午时便出门去了,门房回话说是去给长公主殿下请安,夫人要出门,可着小厮去长公主府门口候着。”
君平起身道:“好,那咱们便动身,去祈福可不能怠慢。”
回廊边的长公主看着君平带着婢子出了院门,侧头看着温南栖道:“依你之见,她方才的话,有几分真?”
温南栖道:“以我观物,则物皆着我之色彩。母亲若觉着她假仁假义,那她便是剖出心肝您也是不会信的。”
长公主轻轻哼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她真能安于宅院,我又怎会不喜她?我就担心着你一往情深,她无知无觉反手还给你一刀……”
温南栖道:“儿便是对她爱入骨髓,也断不会失了心智。倘若来日她做出不利于我大周之事…儿一定,大义灭亲。”
长公主道:“大周?南栖,不是母亲要凉你热血,实在是自身尚不能全,何以达济天下?”
温南栖道:“儿明白了。”
马车上。
君平转着茶盏道:“长霜,你可知道长公主来了?”
长霜道:“知道。但婢子的任务是保护夫人你不受伤,这种情况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
明镜道:“夫人何必置气,世子与婢子说过,长霜不通人情世故,因而武学造诣极高。人有所得,必有所失。”顿了顿又道,“夫人,方才若是婢子未曾及时赶到,长霜也会禀告夫人来寻婢子,断不会让长公主指摘于您。”
君平冷笑:“莫非你还能算无遗策?”
明镜不卑不亢地道:“便是诸葛孔明也不能算无遗策,婢子如何敢忝居。但若是将自身性命系于旁人身上,那便是自取灭亡。”
君平道:“你们世子将你调教得极好啊,真是…不卑不亢的,还有骨气~”
明镜叩首道:“谢夫人夸奖,婢子一定将夫人所说铭记在心,时时刻刻都不敢忘。”
君平撩起帘子道:“这戏自然要做全套,那我要去惜玉街又怎么办呢?不还得你替我筹谋一番?”
明镜道:“待回府便推说出行时热着中暍了,在外拿过药了,届时婢子便在院里煎药,长霜带您出来。”
君平道:“若是他执意要进来,叫个大夫过府看呢?”
明镜道:“夫人,推说中暍就要刚回府便和伯爷说,跟他说,说是不放心,便叫人过府来看看。男人这时候绝不会直视自己的怀疑,但是时间长一点他想到名目了,便会不顾这点面子了,所以要快。”
君平道:“不放心?是否太直接了些?”
明镜道:“夫人,委婉是在被动的时候,现在直接可以显得你病中娇弱,口不择言。”
君平道:“还是你懂这些,本宫觉得自己前面十多年白学了。”
明镜道:“夫人慎言。”
望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