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好了，我们下一个城市就去……”

车子刚好到拐角处，苏妄放缓了行车速度，却瞥见一辆大卡车不管不顾朝他们横冲直撞了过来——

小轿车的后座被碾轧而过，玻璃爆破成一块块碎片，划破了扶若脸上的、身上的皮肤。

她来不及感受疼痛，看着为了保护她，猛打方向盘往他那边去的苏妄。

他脸上，不，他浑身都是血……都是血！

扶若伸出手，却不敢触碰苏妄分毫，她的瞳孔震颤，她刚刚全都听见了，他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内脏收到剧烈撞击后破碎的声音。

“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扶若手足无措，连自己的手机放到哪里都没有头绪。

“你别死，我求求你，苏妄，你挺住，你不会死的，我会求你的，我医术很厉害的，真的……”

她嘴上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全身骨头碎裂内脏破碎，她再厉害也救不了他。

扶若泪流满面。

“你…别哭…”

苏妄试图抬起绵软无力的手，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应该很恐怖，想扭开，不给她看，但他也做不到。

“扶若……”他用着仅存不多的力气喊着她的名字，深深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记到心里，记到下辈子去。

扶若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看着男人对她努力扯开一个笑容。

“我…想知道……”

“你还…爱…爱过谁……”

“都……”

都是你。

我爱的，都是你——

可是苏妄听不到了，他阖上了那双看向她时永远带着脉脉温情的眼睛，他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

苏妄死了。

苏妄死了。

苏妄死了。

扶若抱着苏妄的身体，魔怔了般：“至始至终，我爱的都是你，苏妄是你，墨衡是你，帝泽是你，都是你。“

难过到极致的时候，眼泪都成了奢侈。

救援队来了，他们在努力地施救，扶若抬起眼时，看见被警官押在地上的男人，一双瞳孔骤然收缩。

傅斯易？为什么会是傅斯易？他不是在精神病院里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999，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999，999？”

扶若喊到声嘶力竭，都没有得到回应。

999似乎死了，和苏妄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