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一鞭子狠狠抽在坦克车身上,转头走向十数米外动弹不得的另一辆坦克。
“传动轴故障,长官!恐怕只能拖回去修理了!”那边的车长,一位有着褐色头发的瘦高个,隔着很远就大声报告说。
然而这并没有获得少校的好感,也没能减轻他的不满。少校径直走到了已经打开后盖的坦克旁瞧了瞧,“脆弱的传动轴!脆弱的犀牛!”
瘦瘦高高的车长显然不同意别人这样形容他的新搭档:“犀牛?不,长官,我们称之为猛虎,凶猛的老虎,不是又傻又笨的犀牛!”
少校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但愿它们在战场上能够一直像老虎一样!”
短短一个星期的训练中,全营坦克已经没有那一辆是没有出过故障的,而且这些故障分布在动力、传动、液压以及通讯等各个方面——即便是猛虎,那也只是一支浑身上下随时可能出毛病的老虎!
瘦高个车长和他的车组成员们愣愣地看着少校转身离开,既无语反驳,又心有不甘。
留着上唇胡的驾驶员小声嘀咕道:“听说他是个在英国出生长大的人,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英国人!”
“嘘!”年轻的车长示意他的下属收声,所幸的是,桶车发动的声音掩盖了这位坦克驾驶员的评论。
蹲在发动机盖旁的装填手不满地看着那辆正驶回岸边的桶车,“果然有着英国人固有的傲慢!”
“好了,你们!先修好坦克再说吧!不要随便评论上级长官!”年轻的车长虽然尽量表现出军官应有的大度和正直,但是等到手下们重新投身修理工作时,他还是忍不住向那辆桶车投去好奇的目光——让半个英国人来指挥一支精锐的德军装甲团,这是什么状况?
三周之后,即1942年4月1日,尼古拉耶夫东郊的一处树林。
“愚人节快乐,伙计们!前年的这个时候,俄国人已经在边界集结完毕,大炮已经填入炮弹,正等着进攻命令呢!”
炮塔侧面刷着“15”的坦克旁,5名坦克手正抓紧最后的时间舒展四肢,他们很清楚,一旦进攻开始,自己可能要在坦克内部的有限空间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从iii号坦克开始,德国坦克设计师们就将火力、防护以及机动性的均衡性放在了第一位,其次是先进的通讯和稳定的机械性能,最后才是舒适性——至于i号和ii号坦克,基本上不具备以上任何一项优势,只适合充当训练坦克或是用以蹂躏非常原始和弱小的对手!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青涩的声音显得既激动又亢奋。
为避免暴露目标或是出现走火情况,战斗开始前是绝对禁止吸烟的,即便是在坦克内部也不被允许,眼眶微陷、眼睛显小的炮手只好将香烟放在鼻前闻了又闻,末了,他看着车长说:“嘿,保罗,还记得我们当初在第17装甲团的那段日子吗?当时真害怕碰上苏军的重型坦克呀,因为我们的50毫米炮只能在很近的距离上从侧面或者后面打穿它们的装甲!在最紧张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梦见苏军的kv-1,可怎么努力也干不掉它!现在情况不同了,只要进入500米,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干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