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副总理突然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有失礼仪!”施佩尔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收拾他的教材。
教室虽大,但弧形设计使得两人不用大声便能够清楚交流。
“自担任副总理并负责经济与工业发展之职,我走遍了德国本土以及占领区的大型企业,百般思考,千般焦虑,却总感觉不得要领。思来想去,原来是忽略了一个人!”
也许施佩尔一直在等待机会,这才没有离开柏林,又或是他甘愿大隐隐于市,过着闹中取静的生活。
施佩尔用旁观者的口吻回应说:“对于副总理阁下推动的一系列改革方案,我既敬佩又惋惜。敬佩的是阁下的眼光和决心,惋惜的是这一切以目前的政治环境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罗根很坦然地说:“先生果然是一针见血,佩服!”
“其实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切,所以,我宁愿继续在这青青校园中过着安静自在的生活,只要阁下愿意来听课,我随时欢迎!”施佩尔夹着自己的教材就朝教室门走去。
“且慢!”罗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知我是否有幸请阁下喝杯咖啡?”
施佩尔看了看手表,“如果尊贵的副总理不嫌弃我们这里的咖啡馆粗陋,在我回住处途中就有一家!”
“当然不!”罗根一面平稳地走了下去,一面戴上自己的帽子。
同为名人,施佩尔却没有用宽大的帽子来掩饰身份,他看罗根这副姿态,便说:“学生们虽然充满了好奇心,但他们是绝无恶意的!”
话中似有深意,罗根一时间却琢磨不透。
从建筑物的后门出去,施佩尔带着罗根走在林荫小道上,天气还很冷,但仍有一些学生在户外看书学习,施佩尔热情地和几乎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这更显得罗根是个躲在套子里的人。
施佩尔所说的咖啡馆就是个棕色的两层楼小屋,这次他好歹选择了僻静的二楼包厢,罗根这才得以摘下帽子、脱去外套。
“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一个单纯、洁净、真正理想化的社会,这些学生一旦离开校园,就会被外面的风气所感染,变成与普通人无异的市民!”施佩尔这话像是只有看透了世俗的隐者才会说的,他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又问罗根是否需要品尝一下这里最有特色的“利萨”,一种自调的咖啡。
“可以!”罗根没怎么想就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