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罗根闭上眼睛想了想,如果这是一份正式且合法的任命,它无疑是令人充满期待的。目前总共有一个半集团军大约20万人驻扎在不列颠,其中不乏战斗经验丰富、武器装备精锐的主力作战部队。更重要的是,不列颠与欧洲隔海相望,可以相对远离国内的纠葛纷争,如若长期经营,未必不能当个逍遥的“土皇帝”。
不过,罗根眼下的心思显然不在于享受或是执掌一方兵权,他旋即问道:“那冯·伦德施泰特元帅呢?”
尽管没能拿到纸质稿,托比亚斯仍然脱口而出:“本土防卫部队总司令!”
“有关于冯·博克元帅、凯塞林元帅和斯图登特元帅的任命吗?”罗根又问。
托比亚斯放慢了语速:“我看到的电报内容是冯·博克元帅被委任为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占领军总督,东线总司令的职务交由冯·维茨勒本元帅担任。凯塞林元帅被委任为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占领军总督,由斯图登特元帅出任空军总司令职务!整个电文内容很长,后面还有关于各集团军甚至各军指挥官的任免!”
面对这种情况,罗根知道具体的任免内容已经无关痛痒了,关键是赫斯公开进行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动,必然会扰乱德军在东线乃至全盘部署——此前固然有一大批重量级的将领们宣布接受冯·博克元帅的号召,拒不接受来自柏林的人事和作战命令,但这些人绝非东线乃至军队的全部。在这种权力变革的关键点,总会有许多平时过得并不如意或是想走捷径的选择伺机而动,对于这些人,恰恰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47章 尼斯河上的桥
站牌上标有“奥奇卡”字样的火车站,平日里只是德国东部传统领土内的一处民用车站,站台指示箭牌上写着“至柏林85公里”。对大多数德国军民来说,这个黑色箭头正指向他们心中的“圣地”,柏林。德意志重新统一的时间还不足一百年,但在两次世界大战的起起落落中,固有的民族自尊心也在跌宕曲折中变得愈发强烈,而作为发布军政指令尤其是宣战决定的源头,柏林的意义非同寻常,以至于有人放言“占领柏林,也即等于占领了德国”!
然而,满怀雄心壮志的苏联人终究没能验证这个定律的真实性,而从他们守卫莫斯科的决心和付出来看,战争中的首都确实有着极大的战略意义……
长长的汽笛声中,又一列满载官兵的火车自东向西驶入“奥奇卡”车站。苏德战争爆发后,这座位于尼斯河东岸的火车站一度被纳入到了苏军重炮的射程之内,并且多次遭到苏俄战机的轰炸扫射,毗邻车站的村镇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少建筑都在战争期间遭到损毁,许多居民不得不背井离乡前往更为安全的南部地区。好在随着德军反守为攻,战火逐渐转向了苏俄腹地,昔日的前线也就变成了大后方,明净的天空中不再有密布的战火硝烟,但这安宁祥和的日子并不稳固。彼时彼刻,紧张的气氛以另一种方式悄然降临了。
“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在站台上集结,遵照车站工作人员的指引依次离开车站,注意随身携带的枪械弹药!”
从车站广播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深沉而富有磁性,而列车上的官兵尽管有上千人之多,但他们在离开车厢时显得安静而有序。耳边除了广播和军官们的口令声,所能听到的也就是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物件相互磕碰摩擦的熟悉声音。
仅仅过了两三分钟,站台上的人流自然分成了若干小群,穿着黑色制服、佩戴白色袖标的车站工作人员就像导游一般引导士兵们穿过站台、休息室和检票口——这小型火车站的建筑空间本来就非常有限,而和正常情况下从前线返回后方休整的军人所不同,这些官兵随身携带着作战装备,步枪、机枪、迫击炮和反坦克火箭筒大都没有装入帆布套或是其他保护性的容器里,再加上少量的个人物品,如此阵势着实需要安排通路。
与基层官兵脸上疑惑而忐忑的表情所不同,身材敦实、满头华发的陆军中将杰哈德·波策尔德眉头紧锁地上了等候在站台一旁的军车,他手下的参谋军官们也个个表情凝重。从这里出发沿着铁路线往西走上几公里便是尼斯河,河上建有铁路大桥,若想要通过这条铁路线前往柏林,桥,是至关重要的。
不一会儿,两辆军车便驶抵了河流东岸的一处山包,它高不过十来米,称之为“大土垛”或许更加贴切一些。沿着临时挖掘出来的土质阶梯向上行走,波策尔德将军来到山头,士兵们已经在这里挖掘了建议的观察哨所,配备了炮队镜和电台设施。
“情况怎么样?”将军并不急于用望远镜或炮队镜观察,他眯着眼睛向西眺望,蜿蜒流淌两百多公里的尼斯河只在下游通航,眼前这段水位较浅,河面也不算宽,人员能够勉强涉水渡河,但普通车辆和火炮辎重就非得依靠浮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