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理的位置上,赫斯先生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称职的,或许他此次也仅仅是受到了外人的唆使挑拨,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允许挑战宪法权威的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不行!”斯图登特一边说着,一边把罗根带到了挂在墙上的大幅欧洲地图前。
罗根仰头看着地图,柏林已经用黑色的圆圈重点标注出来,毫无疑问,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将再一次成为决战之地,两根从波兰东部延伸而出的红色箭头越过波兰中部抵达了德波旧属边界位置而直指柏林。
“冯·博克元帅已经在华沙组建了‘维宪委员会’,联名通电的元帅和将领都受邀担任该委员会的委员,而具体的维宪方案正在严谨地拟定之中,届时我们以采取公正公开的方式确保国家政权的民主化运行!”斯图登特简单地介绍了维宪行动的进展状况。
民主或是独裁,历史早已给出了答案,因而在这个问题上,罗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累牍,倒是自己的老上司,德军空降兵之父,此前从来都是个不愿意涉入政治的严谨军人——尽管对阿道夫·希特勒有着强烈的个人崇拜,但斯图登特却没有加入过国社党或对其表示好感,其思想的转变恰也是特殊时代背景所造就的:也难怪1941年会被学者们看作是战争期间最重要的转折点,这一年,希特勒遇刺身亡,以传统军官团为基石的民主制取代了独裁制,或许是历史的反差,或许是历史的必然,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民主的风气和思维就已经沁入人们的思维,将领们维宪的坚定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前对冯·博克元帅还有些个人的误解,看来是大错特错了!”罗根敞开了心扉,说话也变得坦然起来。
斯图登特正面回答说:“国防部长其实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至少就我所知,他是极少数敢于直接纠正元首错误的人!我相信,在这种形势下他是值得信赖的!”
罗根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说:“按部就班固然是一种沉稳自信的姿态,不过以我个人的理解,对手既然选择了一种极端暴力的方式,一定不会轻易向军队妥协!不论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场阴谋,我们都应该做好应变的准备!”
作为最专业的空降兵领袖,斯图登特自然是偏向本能的:“你是说再一次空降柏林?”
上一次空降柏林协助陆军掌控政权可谓是罗根的得意之作,他也藉此赢得了万众瞩目的元帅军衔和空军总司令职位,但冷静推理,特种作战很难以相同的方式在相同的地点取得相同的成功,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我想聪明人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对手必然会在这方面有所防范,更重要的是,防空部队已经从柏林城区撤出,单纯的城市空降行动将会使我们的伞兵精英陷入危险的孤立,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确实……我之前也是这么考虑的!”斯图登特转身看着地图,脸上的表情显得深沉而复杂,虽说长期身处军营之中,对于政治斗争的险恶,他还是有着清醒认识的。
再一次在政权更迭的变故中扮演“卧底”,罗根的声名固然受到了相应的影响,但也有自己的独特优势,他分析道:
“虽然不能确定赫斯就是真正的幕后策划者,但可以肯定的是,临时增补进入国防委员会的几位元帅对其是持支持态度的,以他们在军事方面有着丰富的阅历和经验,我们的常规行动很难取得成效,至于内政和外交方面,除了抓住维宪这一点,我们也是没有其他优势可言的!综合考虑,我个人建议打破常规,从心理战的角度扰乱对方的部署、打乱对方的节奏,迫使他们露出破绽——至少无法主动采取攻势!”
对于这个建议,斯图登特考虑了一下,以积极的姿态询问道:“你所谓的心理战具体是……”
“空军高层站在我们一边,这对于柏林方面来说是极大的劣势,加上之前的认识,他们必然非常忌惮空降部队的机动力和战斗力,我们就以此为幌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造成他们精神的高度紧张,却不与之发生直接冲突!比如说,我们可以在柏林附近的机场空降若干营团级单位,摆出占领交通枢纽、切断补给后援的架势!”罗根一边设想一边叙述道,“只要动作足够迅速,我们完全能够在不发生交火的情况下给对手造成非常大的干扰,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假若赫斯、凯特尔等人并非有意违宪,争端和平结束时我们也依然留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