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凯特尔明显是早有准备的,他一脸为难地说:
“知是当然知道的,可往往要火车通过或进站时才能得到消息,这样就面临着临时调整部署的困扰,而为我们提供消息的大都是一些信仰坚定的低阶军官,他们并不足以提前获知哪怕是下一个巡视地点的信息,就算知道了,要想将消息秘密传递出来就更难了,弄不好会让对方提高警惕甚至识破我们的计划!”
罗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反问道:“若要最大限度地降低他们的戒心,我也必须要坚守到最后一刻咯?”
“元帅请放心,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确保您的安全!”表情凝重地说罢,凯特尔请两位上校现行离开,然后面带笑意地对罗根说:“昨天总理向我透露,一旦赢得了这场关键之战,不但会任命您为空军总司令,还将从宪法上确定您为第二顺位的国家继承人!相比之下,弗里克和我就只能分别在内阁总理和国防部长的位置上呆到退休啦!”
“国家继承人……”罗根表面上很平静,心中却惊起了不小的波澜:从弗里克将艾薇儿交托给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恐怕就已经成为这群人的棋子了,更重要的是,以从政者的野心,绝不会轻易将丰硕的果实送到他人手中。这所谓的“第二顺位”,恐怕也只是诱使自己出力的饵罢了!
第36章 命运线
“日报!日报!柏林日报最新电讯:古德里安装甲群撕开莫斯科外层包围圈,重新打通与第4装甲集群的联系,同时毙敌十余万、俘获近二十万。苏残部龟缩莫斯科城内,再无反击之力!”
秋意萧瑟的柏林街头,卖报青年一如既往地高声诵读头版头条的简略概要。这场莫斯科战役的规模虽然还不及苏德战争初期的几次城市攻防战,但它的战略意义和激烈程度却是独一无二的。在德国,众望所归的结论是空前强大并且充满侵略性的“红色帝国”因首都的丢失而陷入崩溃,形势的演进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以至于许多人都忽略了在战争爆发前几年才凭借工厂大量迁移而获得迅速崛起的乌拉尔工业区。可若是把柏林和鲁尔工业区这两个选项摆在德国人面前,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把后者看作是可有可无的战略元素!
繁华街头,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平缓地停住了。车窗摇下,一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空军中校朝不远处的卖报青年招了招手:“来一份日报!”
“一份日报!”青年熟练地完结了手中的两笔交易,迅速而礼貌地将一份对折好的报纸送到车窗前,然后从对方手中接过印有帝国鹰徽的硬币。
“不用找了!”年轻军官毫不迟疑地摇起车窗,尽管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主观拖延,但卖报青年还是透过车窗瞟见了车后座上的乘客——一位同样年轻,却拥有空军元帅银色领、肩章和大十字勋章的军官。放眼整个德国,能够将这三个条件联系起来的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是罗根元帅……”卖报青年瞠目结舌地看着相对朴实的汽车在一阵淡淡的青烟中顺畅地驶离。
车上,年轻的空军元帅安静地翻开刚刚入手的《柏林日报》。对于头版长篇累牍宣扬“莫斯科战役”的内容,他只是匆匆扫过,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次版的最下方:一板一眼的印刷体清楚地写着“美国舰队在东海岸举行实弹军事演习,同时,华盛顿再度拒绝了英国政府索回被扣留舰艇的要求”。
“长官,您觉得美国人真的敢向我们挑战么?”轻蔑的口吻来自于刚才买报的那位空军中校,即便是战功打开升迁之路的时代,以他这样的年龄获得如此军衔也实属不易,但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是,除了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忠心耿耿之外,他在军事战略方面的思维高度制约了军衔的进一步升迁。
车开得很稳,衣装齐整的空军元帅视线依然集中在报刊上。不慌不忙地,他答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要想保护国家的根本利益,战争是最直接而有效的途径!当我们的战略视角从北海战略圈上升到泛大西洋的时候,千万别忘了美国海军半个多世纪以来取得的骄人进步……集美国海空军之力,要在东海岸挫败英德联合舰队是轻而易举的!”
若是两国鼎盛时期所组建的联合舰队,用“打遍天下无敌手”来描述并不夸张,然而眼下所谓的英德联合舰队仅有六艘德国战列舰称得上是精锐,其余辅助战力既无摧枯拉朽的数量优势又没有一骑绝尘的技术领先,且只是以“讨债”为名示威而来,若在客场角力死战,胜负几率恐怕是输多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