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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尴尬而又令人满怀遐想的气氛中,宴会九点不到就结束了。在如今的芬兰,旧沙俄时代上流社会奢靡淫乱的沙龙早已销声匿迹,微醺或是酩酊的官员们或乘车、或步行回家,丝毫没有流连之意。来自德国的访问人员则被安排在了总统府附近的酒店,住房条件尚算合格,芬兰方面还动用了一队警察和两个班的步兵,十分严密地将酒店保护起来。

兼任军务和生活副官的托比亚斯,照例非常警惕将罗根卧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一边嘀咕着:“这芬兰真是冷啊,估计秋天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吧!难怪苏联人以多打少都没占到便宜,冷都冷傻了!”

罗根正拿着热毛巾擦脸,一张开嘴便打了个响嗝。

“芬兰人就像是这伏特加一样够劲——从前我还以为伏特加是俄国人的独享呢!话说回来……冬仗还是让苏联人获益颇多。新的边境远离了列宁格勒,而且苏联军队也得到了在冬季作战的宝贵经验,包括装备物资的保养、士兵健康的保护、战术战法的作用以及后勤保障等等,而我们却非常可惜地错过了这个机会!”

托比亚斯细心地掀起床垫检查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门口:“好了,头,安心睡个好觉吧!我就在您隔壁!别太在意芬兰人,他们可能已经被俄国人打怕了!”

“嗯!”罗根擦了擦手,虽然不能确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安装窃听设备,但他还是决定给出虚假的信息:“其实就算芬兰人实在不愿意参战……我们也不会勉强的!这是我们和俄国人之间的宿怨,是勇士之间的决斗,我想芬兰人要是能够将他们在冬战中的经验传授给我们的士兵,对我们就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今天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立场,看得出来,芬兰人早已做出了决定!”

第49章 国家尊严

从地图上看,南北狭长的芬兰就像是一个用来制造瓜果蔬菜条的大刮子,它相对狭窄的背部就像是这个刮子的握柄,较为宽阔的南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湖泊,看上去就像是这个刮子的作用部位。在这个洁净而寒冷的国度,为数不多的铁路集中在南部沿海,越是往北,交通状况越是糟糕,到了极北之地,到处都是山林覆盖的崇山峻岭,而且一年中至少有五个月为积雪所覆盖!

在来到芬兰之前,罗根认真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地理条件。一个很明显的比较:苏格兰高地,英国人的最后据点,它本来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可芬兰的地形竟然加倍的复杂,不要说机械化部队,就算是步兵也难以穿行——如果这位年轻的德国空军总司令仔细研读过另一个历史时空的北欧战史,他会发现即便是最精锐的德国山地部队,在北方战线的表现也是差强人意的。客观公正地说,在1941至1943年发生于芬兰和苏联边界区域的作战行动中,德军山地集群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其次是苏军部队,这两支领欧洲乃至世界颤抖的现代化军队竟被绝对装备并不出色的芬兰军队硬生生地比了下去,这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几天来,在芬兰陆军总参谋长海因里希斯中将的陪同下,罗根一行人陆续参观了赫尔辛基周边区域的海空军基地。这里的港口无一例外印刻着深深的沙俄印迹,资源、人力以及财力都相当缺乏的芬兰当局无意也无力将它们进行全面的翻修改造。至于这里的空军基地,除了少部分是芬兰军方在30年代自行构建的,其余大都是1938年之后由德国政府援助建立的——在这一方面,芬兰人还是充满感激的。

“1939年冬天的寒冷保护了我们的首都,苏军曾试图以破冰船为炮舰开道,但是他们的行动被我们英勇的岸防炮兵所挫败!”海因里希斯站在距离赫尔辛基市中心约有十公里的海防要塞说,“尽管我们的炮兵所使用的都是二三十年代的陈旧装备,射程和威力都相当有限,但我们还是用勇气解决了这棘手的问题!”

望着突兀于岩石之上的炮垒,罗根愈发觉得芬兰是个不可思议的国度,要知道这样的军事设施在德国只能算是古迹。纵观英、法甚至荷兰、比利时这种小国的海防要塞,无不是半藏于地表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配上大口径的远程火炮,并且在周围部署大量的防空兵器——芬兰的这种海防要塞能够熬过苏芬战争,除了归功于寒冬的封冻,也只能从反面说明苏联海军的薄弱。

也许芬兰总参谋长是希望借自己的影响为海防也增添一些新装备,但经过了这两天的观察和思考,罗根已经找准了应有的节奏,他巧妙地评价道:“再好的防御工事,在技术上也只能保持5到10年不落后于时代,看看法国人掏空国库构建的马其诺防线,在现代化的作战模式面前根本没有发挥作用!唯有一颗永远积极进取的心,才能够让一支军队、一个民族立于不败之地!”

“法国人的失败,更多是归咎于他们的堕落,他们在技术方面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格劳尔特上将帮腔道。

“也许吧!”海因里希斯将军略显失落地说。

曼纳海姆那里一时打不开缺口,罗根不吝从外围入手,他故意点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