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率先顺着梯子爬下水塔,紧接着狙击手也爬了下来,就这样,他们与此次行动的绝对目标、德意志帝国的主宰者同时也是这场战争的主要策动者擦肩而过。若是出发之前就预见到了这样的局面,苏军指挥官无论如何也会让自己的突击队员携带一门可拆分的小口径火炮,亦或是带遥控装置的烈性炸药——如此机会一旦错过可就很难再找到了!
当承载着整个德国命运的专列重新启动之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波茨坦,党卫队的情报官员正对一名俘获的苏军突击队员进行严刑拷打。这些冷酷的家伙并不吝惜使出常人闻之胆寒的手段,即便是意志极其坚定者也很少有熬得住的,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逼供,这名突击队员供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就这么一点?”在贵族式的洋房里,头发有如黄金般色泽、面容就像是中世纪欧洲骑士的帝国情报头子,对于手下呈送上来的报告不屑一顾。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夕阳下,这柔和的液体简直就像是刚刚从血管里放出的新鲜血液。
有着外科医生一般冷峻面孔的党卫队军官献媚地解释道:“此人只是一名低阶的士兵而非行动的领导者,据他所说,其余突击队员虽然是去向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放弃行动任务!我们是否立即加强波茨坦的警戒,以免……”
在对手口中有着恶魔之名的海德里希抬起左手止住了这名手下的话语,“如果你是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当有手下被对方俘获的时候,你还会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这名年轻的党卫队军官略有停顿地说:“如果是我……应该是会是改变策略的,但也要看上级给我的时间限制,如若时间很短的话,可能也会硬着头皮按原定方案行动!”
海德里希以一种淡定的笑容看着手中的红酒,“元首在波茨坦并不是什么秘密,反而是这次出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我们可以就此揣测,我们内部即便有人向苏联方面通风报信,他所能够接触的机密等级也不是很高,否则苏联人完全可以在更加靠近战场的地方实施拦截和刺杀,甚至只动用他们的优势空军!”
“您说得对,这次恐怕只是苏联人一厢情愿的行动!”党卫队军官连忙应和说,“那我们……加强波茨坦周边交通枢纽的盘查,并派遣部队在树林、田野和村庄进行拉网式的搜查,您觉得怎么样?”
海德里希狡黠地笑着,“与其这样大费周章,不如让他们自投罗网!”
“您是说……故意让他们得知元首的行踪然后就地设伏?”
“当然是元首的假行踪!”海德里希补充说,“我们伟大的元首就像是一阵风,他会吹到哪里是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的!”
党卫队军官忙不迭地显示自己的办事能力:“那好,我这就去处理!地点就选在……勃兰登堡?”
“不,选在柏林!”海德里希以品鉴的姿态慢饮他杯中的红酒。
年轻的党卫队军官并没有多问为什么,但凡与这位魔王共事过的人都知道,他最不喜欢别人刨根问底地追寻答案。
位于波茨坦另一端的空军指挥部内,罗根已经从参谋们那里获知了先前党卫军的紧急调动,因为有两架直接隶属党卫军部队的侦察机从空军管理的机场起飞前往西郊进行侦察。尽管此次行动的内容不得而知,但从郊区传来的激烈枪声显示那绝非一般的巡逻或是抓捕。同样让罗根感兴趣的是,东线空军报告了有关最高统帅部专列的信息——当元首专列在铁路线上受阻时,最高统帅部直接调动了一些战斗机前去掩护,以免列车在静止状态下遭到苏军飞机的突然攻击。
就这些神秘事件本身而言,全部串联起来也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可直觉告诉罗根,平静的水面下正有暗流在涌动着。午餐的时候,海德里希似乎在有意传递一些讯号,犬对主人的忠诚自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当它们所有的一切包括生死存亡都与主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忠诚更是超越了钻石的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