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飞过康沃尔半岛之前,空中突然响起了防空炮弹爆炸的声音——距离第一批德军飞机出现已经过去了将近5个小时,英军指挥官即便是猪脑子也应该能猜到这些运输机的大致路线,调整防空火力的配置是最基本的应变手段。随着容克大婶的晃动,机舱里的士兵们都在胸前划着十字。罗根并不信教,但他终究还是在心里默默祷告着:普希尔将军本是他最欣赏的伞兵指挥官之一,组建模范空降营的时候也给予了自己莫大的支持,他的不幸确实令人感到无比哀伤,可是想象二战历史上死于飞行事故的德军精英们,罗根又突然觉得这就是命运,人类无法抗衡的命运!
过了有那么两支烟的功夫,副驾驶员又一次从驾驶舱出来并走到罗根旁边:“已经看见地面信号了,外面刮着西南风,三级左右!降落的时候会有些颠簸,请抓好您身边的扶手!”
如此待遇,普通伞兵们应该从未享受过,罗根心领神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汉克,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再好好喝上一杯!”
“嘿,一路顺风!”精于捕捉机会的副驾驶再一次送上了祝福,不得不说,相比于东方博大精深的词汇,德国人在表达感情方面要直白得多。
罗根点点头,透过身旁的舷窗,他已经能够看到地面上那两条由许多红色信号棒组成的引导跑道。
加的夫,我来了!不列颠,我来了!
凌晨3点,在英吉利海峡中部偏西位置,已经有一部分英国战舰勉强摆脱了德军水雷阵的困扰,但包括舰队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在内,多艘战舰先后被水雷炸伤,尤其是“反击”号战列巡洋舰在转向过程中挨了第二颗,结果底舱大量进水,在舰长埃尔森特的主动要求下,福布斯无奈地下令让这艘战舰前往近岸处搁浅——并且尽可能地靠近怀特岛和德军的登陆场。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通讯官急匆匆地跑进指挥室,却没注意脚下拌蒜,来了个漂亮的狗啃泥。
这时候,福布斯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责骂自己的下属了,他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陆军的进攻又失败了?”
“不,不是陆军!”通讯官赶忙爬起来,顾不上流血的嘴唇,惊慌失措地报告说:“德国人在加的夫空降了!”
“加的夫?”福布斯缓慢地转过头,思维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这位可怜的通讯官。
“是的,加的夫!”通讯官受宠若惊地接过手帕,一边擦一边说,“还有,我们的巡逻舰在凯尔特海东部遭到了德国战舰的袭击,是一艘大型驱逐舰!海面上似乎有一只船队!”
“加的夫?布里斯托湾?”福布斯喃喃地念叨着,原本面朝舷窗的达特将军转过身来,突然很大声地说:
“德国人准备在布里斯托湾登陆?”
“登陆?”福布斯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诈尸似的姿态让周围的军官们都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福布斯猛地一拍大腿,“我们果然被德国人骗了!他们从头到尾就只有两个登陆场:莱佩塔和加的夫!其他所有地方都是烟雾弹,包括那该死的沃什湾!可我们在那里损失了最有战斗力的重型战舰,该死,真该死!情报部门的那些笨蛋统统应该被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