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纳尔逊”号领头,“罗德尼”号和“拉米利斯”号紧随其后,2艘轻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掩护,庞大的舰队花费了一刻多钟时间才在海面上完成了转向——要说两艘超级重炮舰的弱点,那铁定就是航速和机动能力了!刚服役的时候,纳尔逊级还能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跑出235节的“高速”,经过十余年的消磨,铆足了劲也很难跑到23节。
老迈的复仇级战列舰更惨,20节都非常勉强。正因如此,一些历史学家认为德国潜艇击沉“皇家橡树”号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意义,毕竟在整个二战中,复仇级战列舰更多的是承担护航之类的辅助性任务。
“长官,罗德尼号发来信号:德国人的行动非常奇怪,建议我们审慎采取攻击行动!”舰上的通讯官前来报告说。
“奇怪?嗯,是很奇怪!他们明明有登陆南安普顿一带的条件,却只是虚晃一枪,骗得我们的主力舰队几乎进入英吉利海峡,这样一来,他们便以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能够在沃什湾一带实施登陆了!哼哼!这样的战术固然大胆,但他们恐怕过于高估了自己的空军力量——到了夜晚,他们还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吗?”帕森特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个汉密尔顿呐,总是谨慎过头!”
此汉密尔顿是海军的达尔林普尔·汉密尔顿,而非陆军的伊恩·汉密尔顿,现任“罗德尼”号舰长,心思慎密,作风稳健。
通讯官不说话,副舰上斐尔南特走过来小声说:“飞机虽然不行,但他们的舰队可是随时都能进入北海的。情报上不是讲……俾斯麦号很可能于上个月服役了吗?那可是号称全欧洲最精锐的新式战列舰,排水量将近5万吨呢!”
对于这番话,帕森特有些厌倦地说:“再大还不是只装了8门15英寸炮,一群新兵蛋子,真打起来没准都吓傻了!不然按照你们所说,今晚我们就袖手旁观啦?”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担心德国人既然能够想出这么大胆的计划,后面恐怕还有什么阴谋呢!若是……”费尔南特顿了顿,迎着帕森特的目光说:“若是德国人在我们的航行途中布设了水雷阵,亦或是埋伏了大量的潜艇,我们可就……”
帕森特原本还十分不错的情绪终于冷却下来,板着一张脸,如笼中困兽一般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就在去年11月,这艘战列舰被德国人布设的一枚磁性水雷所炸伤,舰底右舷多处破损,扬弹机亦被震坏,还有多达73名舰员受伤,此后入坞维修达4个月之久,挪威战役前才重新归队。
此时此刻,想必帕森特依然对那段经历记忆犹新。至于说德国潜艇,“皇家橡树”号已经充分证明了鱼雷对于战列舰的可怕破坏力,纳尔逊级的水线装甲虽然要比一般的英国战列舰厚实,但也绝不是无敌的——若是遭到鱼雷攻击而影响了航速,天亮之后不能及时撤出德国空军的正常作战半径,情况可就不太理想了!
在众军官忐忑的注视下,帕森特终于停住了脚步,对自己的副舰长说:“对!德国人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战舰调去南部,他们一定会对自己的登陆船队严加保护。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在我们南下的途中布设了埋伏,刚刚真是太疏忽了!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我们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做,只是要尽量避开德国人的伏击!”费尔南特小心翼翼地说着,以免损了这位老舰长的颜面。
“嗯,避开德国人的伏击,改走另外的航线!”帕森特快步来到航海图前,“从东面迂回?啧,我们的航速不够啊!”
“拉米利斯号的火力虽然不错,但我们这两艘战列舰就足够把德国佬的登陆部队捶扁了!”费尔南特跟着走了过来。
帕森特点头道:“嗯!从怀特岛的经验来看,德国人已经从横冲直撞的重装骑兵变成了善于挖洞的矿工,只要他们在登陆场挖掘出足够深的堑壕,我方炮火的杀伤力就大大减弱了!所以,我们必须趁他们刚刚登陆发动炮击!”
“从骑兵变成矿工?哈哈,将军,您这个比喻真是太妙了!”费尔南特笑着恭维道,以区区38岁的年龄混到上校副舰长,除了正常军事素质,他在为人处事方面也是超乎年龄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