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那句话，让慕晚晚心里一窒。

她对怀颖夫人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那天夜里，她的高高在上，言语中的霸气傲然，不输给男子。

也没想到她那种刚烈的性格，竟然会主动献降，或许是，真的为城中百姓考虑吧，只是那群反贼猪狗不如，出尔反尔，白白牺牲了怀颖夫人的命。

慕晚晚咬着牙，心中愤恨。

要是能将这群恶心的畜生全部都杀完好了，要是能多些武将就好了，她一定会就地反抗，把那群狗东西打成肉渣！

“姐姐为什么一直坐在地上？”

小孩抬头望着秦缓，一脸不解。

秦缓朝他笑笑，“元铮去将姐姐扶起来吧。”

小孩郑重点头，扶着慕晚晚的胳膊，把她往上拉，慕晚晚只好自己站起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心里不是个滋味。

“姐姐莫要坐在地上，我阿娘说，地上凉，坐久了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喝很苦的黑水，可难受了。”

小孩一点也不见外，叽里咕噜吐出一长串的话，机灵的很，可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娘亲，此刻还被挂在城门上示众示威。

唉，乱世啊。

慕晚晚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捏了捏小孩的脸颊，“你叫元铮？”

小孩乖乖点头，“顾元铮。”

小孩天真无邪的眼眸，透着格外清澈的黝黑，映照着慕晚晚的脸，她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这还只是她见到的一小部分，而这个世界，有太多像怀颖夫人这样，无辜死掉的人，也有太多像顾元铮这样，被家人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

那这些孩子们长大了呢？会恨么，会难过么，自己的父母死于乱贼手里，自己背负着家人性命才活下来，真的能开心长大么？

众人都沉默了。

韩信他们都是生于乱世，经历过太多的战争，秦缓更是熟悉春秋战国那般的混乱，慕晚晚作为一个现代人，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

“我一定会努力的。”她咬着唇，眉头紧皱，不知道是在对他们说，还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