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想,香芸能活下去便好,顾粲若是真要做怒,那就拿他的命,去抵香芸的命。
顾粲听后,却转过身,与呼啸的风雪背驰,要往府外走。
他怎会不了解这个自小跟着他的忠仆?元吉还是有事瞒着他。
顾粲声音温淡,在清寒的北风中恰能被清晰听闻:“既是这时还未归,那你便随我走一趟,去平远侯府,将世子妃接回来。”
吹来的这阵风有些凛冽,元吉险些没提住手中的夜灯,顾粲则挺拔地站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有这么一种人,他不用故作怒容去恫吓他人,只消语气平常的说上几句话,那话也是全无威胁之意,却让人觉得望而生怖,不寒而栗。
顾粲就是这种人。
元吉想,他应是看出什么了。
他也不想隐瞒,也对此事隐瞒不了,便回道:“世子妃今日下午让下人去买了盐,还叮嘱他们要当心些,别在冰上摔倒了。”
顾粲的脚步放缓。
元吉接着道:“听下人说,那箱子里掉出了个螺钿木匣,券口处摔坏了……”
话说到这处,元吉便跪在了雪里。
顾粲神色平静,指尖却是微微颤了一下。
他声音冷沉了几分:“香芸被你安置在何处?”
元吉重重地将头往雪里磕,声音带着哀求:“她…她现下应该已不在洛阳城…世子您若是生气,就都冲小的来吧。她…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威胁的。”
顾粲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元吉,想起前世他落魄时,他尽心尽力照拂他的种种。
他自是不想让元吉因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与他的主仆情分渐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