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卧兔儿又叫昭君套,毛绒绒的很是柔软,戴在头上可避风邪。
林纨生得本就白净,戴上卧兔儿,衬得肤色愈发明净清透。
但若是细看她的气色,便能瞧出她身体的状况不大好。
林纨又咳嗽了几声,怀中拿着套了锦罩的暖手炉,面容平静地看着卫槿拨弄着琵琶。
香芸递了她茶水,她饮了几口。
卫槿已经适应了新生活,进府后,她的年岁虽小,但林纨却将她的位置提到了同香芸和香见同样的位置上。
林纨对卫槿,多少有些愧疚。
前世林家出事后,林衍的那几院妾室,有儿女的都投奔了母家或是亲眷,没儿女的都想了法子改嫁。
树倒猢狲散,这些妾室若是没有林衍做倚仗,本就与庶人无异,再者林衍的妾室出身都不高,没有贵妾。
她们之前与林纨不亲近,家族覆灭后,也没人会主动邀她一同生活,谢家还活着的人被流放,她又与顾粲决裂,孤苦无依。
卫氏兄妹收留林纨后,卫楷为了生计,终日在外奔波。卫槿与林纨相处的时日不短,林纨很了解她。
她有时虽看着胆小憨厚,其实内里,却是个顶聪慧的女子。
林纨看着香见用手中持着的鎏金鸿雁云纹茶碾,细细地研磨着岩茶,心中却生出了些许居安思危的怅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虽觉得自己不算娇气,但真过上了清贫日子,方觉自己真的很娇气。
与卫氏兄妹生活的时日,她吃不惯粗茶淡饭,觉得难以下咽。
平民百姓,哪买得起精致的香糕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