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轸未寻得故人,在门边默立片刻,等到亥时已过,才缓缓开口——
“我带来的都是身边亲信,故人若要一叙,大可放心现身。”
戚景思眼神巡觑一圈,思忖片刻后才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
常浩轸将人盯着瞧了半晌才将来人认出,狐疑道:“是你?”
“那妓子私下来同我说是你寻我,我还以为是光霁使的什么障眼法,倒没成想是真的。”
戚景思远远欠身,“见过常大公子。”
两人保持着一个礼貌又略显疏离的距离,遥遥致礼,算是打过了照面。
“光霁他人呢?”常浩珍盯着满身狼狈的戚景思,眉头蹙得很深,“他那样爱重你,怎肯在这样的时局里放你独自入京?”
“小叔叔——”戚景思垂眸,稳了稳颤抖的声线,轻声道:“去了。”
阒夜寂寥,常浩轸背过身去,负手长身而立,良久,才对月长叹一句——
“这人间,终究是辜负了一袭青衫。”
身后之人也是长久无言,他慨叹良久后才回神,林煜离开,这世上最难过的人,只怕还要数他身后的少年。
他回过身来上前两步,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方才客套的距离。
“世人皆道光霁公子乃文曲星下凡——”他轻拍戚景思颤抖的双肩安慰道:“人间谪仙,只不过重返天庭罢了。”
“还望戚小公子可以节哀。”
现在不是戚景思可以沉湎伤痛的时候,他颔首回礼,开门见山道:“莜县秘辛,常大公子可有耳闻?”
“莜县?”常浩轸既惊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