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轻晃手中酒盏,“已经不是当年的味儿了。”
“果然是瞒不过你。”常浩轸颔首苦笑,“当年练摊儿贩酒的老妪,已经过身了。”
他找了好多人打听,才终于寻到当年老妪的儿子,也已是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老人。
老人不再以贩酒为生,只照着当年母亲的手艺,应季的时候酿上几坛,过过自己的嘴瘾。
“我可是掏出银票跟人家求了好久,才求来这么一坛。”常浩轸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每一滴酒都变不回最初的葡萄,那是我与你都回不去的青春年少。”林煜轻轻推开面前的酒盏,“所以,彧之——”
“你寻我若是只为叙旧,大可到此为止罢。”
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尚变为桑田。
“光霁,我近二十年来都没想过再来打扰你要的生活。”常浩轸紧张道:“你知道我此来不是为了这个。”
“晟京的平静只在表面,暗潮汹涌随时都会酿成大变——”
“光霁。”他诚恳道:“十九年前你辞官下堂,我以为你野鹤闲云,不慕权贵,只想跟戚同甫去做一对人间散仙;我没有料到戚同甫会那么快返回晟京,后来还做了温晁礼的女婿;我更料不到,这些年来……”
他喉间慢慢带了些细微的哽咽,“你竟会过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