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轸松开神色,露了点笑,“朝廷事忙,多日不得空去府上拜会,老候爷可还安好?”
“祖父康健,劳彧之大哥挂心了。”常浩轩拱手作揖,也跟着笑了笑。
“浩轩若是如你这般好的性子——”常浩轸拍了拍费柏翰的肩头,“父亲倒是能省心不少。”
“彧之大哥别恼,浩轩兄他只是性子急,也不是针对你。”费柏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彧之大哥方才说来寻人,可找见了?”
“我自己的弟弟,我知道的;只怕他以为又是父亲要我来寻他的晦气。”常浩轸背过手去,“人我已瞧见,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小聚了。”
“这……”常浩轩看着阁内一地狼藉尴尬地笑了笑,“也是不大方便留您小叙……那柏翰便不送了。”
常浩轸步出雅阁,守在一旁的小斯便上前为他披上氅衣,“少夫人说这春日里最容易着了寒气,叫大公子在外行走千万要保重身体。”
常浩轸颔首,拢了拢氅衣里的暖意,往酒楼外走去。
“公子不是说只远远瞧一眼,不让人发现吗?”小厮跟在身后低声问,“怎生还是进去了?”
“刚才的情形,我若再不推门,浩轩怕是就要吃亏的。”常浩轸摇摇头,“到底是我有负所托,也不知那孩子瞧出来多少。”
行至大门处,小厮上前一步,边伸手为常浩轸撩开帘子边道:“小公子纵使言语有失,可那孩子的脾性也是太暴躁了些。”
常浩轸略顿了顿,抬脚跨出门槛,门外守着的下人便撑伞迎了上来。
至此主仆二人便不再言语。
直到常浩轸坐进马车,还不免揉着眉心,心中慨叹——
他不明白,那样一个皎皎如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为何会调/教出个一身乖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