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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看势头不好,咱们快走吧。”沈纶要比昔年在京师祝贺杨广登基时成熟稳重的多了,此刻见到形势大变,赶忙对沈法兴道。

沈法兴身为沈门的门主,老奸巨猾,也觉出不妙,忙道:“只怕李靖人马从西赶回来,咱们往东跑吧。”沈纶和蒋元超合兵在一处,有三千余人,奔东边杀去。这些人中大半人都姓沈,是沈门的中坚力量,忠心耿耿,战斗力和凝聚力十分强大。他们知道战况不妙,情势凶险,因此个个神勇,拼命突击。少帅军毕竟只有两万多人,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叫他们一冲。史大奈有些支撑不住,到底叫他们突破了一道口子,狼狈逃亡东方去了。

武安福和沈法兴部将陈果仁大战了二十几合,见他颇有一些本领,知道一时难以取胜。便也不隐藏本领,不再用暴雨梨花枪和破军枪法对敌,双枪一展,定彦平传下来的绝命双枪倾泻而出。这套枪法是薛家枪的精髓所在,又结合了姜松传授的一些姜家枪的招法,配上两头蛇,四个枪头晃出几十道枪影。别说抵挡,看也看不清楚,陈果仁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便着了一枪,落下马来,叫一旁掠阵的罗士信跳出来,一棍打成肉泥。

沈法兴一逃,沈家军所镇守的前营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留下的都是沈家花大钱招募来的农民,主帅都逃走了,哪个还傻傻的拼命啊。一看少帅军势力强大,残存的一万多人也不抵抗了。一时间大营之中少帅军两万多人,俘虏倒有三万多人,情状十分滑稽。

顾不得检点俘虏,武安福命令孙成和史大奈带领两千人马看押俘虏,率兵直奔后营杀去,那里杜伏威和萧铣还在生死相搏之中。路上雄阔海和裴元庆飞马过来,述说鄱阳湖大胜,李靖大军就在后边,日出之后便能陆续赶到。武安福听说获得大胜,扫平了劲敌林士宏,心里大喜,高声呼道:“各位,林士宏已败,沈法兴逃走,只要灭了萧铣,长江以南就是咱们少帅军的地盘。此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只要各位拼死作战,自有厚赏。”他声音虽然不大,架不住无数的士兵帮忙传话,不多时全军都听到了武安福的号令。群情激昂,眼看就能取得天下的半壁江山,兵将们个个奋勇,直接杀进后营里。萧铣军正和杜伏威军混战一处,突然被背后突袭,立刻乱成一团。

张绣本来正和阚陵战在一处,猛听背后喊杀声震天响,知道事情不好。奋力一击,迫退了阚陵,转身就走。他哪里知道阚陵生性火爆,乃是杜伏威几十个义子之中第一猛将,眼看张绣要逃。哪里肯舍,飞马冲了上来,手里的破军锥呼一声刺了过去,张绣听到风声,大骇回身去挡,被阚陵缠斗住,一时哪里脱身得了。便在这时,少帅军卷地而来,萧铣军被杀的落花流水。裴元庆飞马本来,见二将相斗,厉声喝道:“哪个是萧铣的人?”阚陵一瞪眼睛喝道:“他是爷爷我的猎物,你莫要抢。”裴元庆嘿嘿一笑,催马上去,喝道:“你家三爷爷偏要抢来。”说罢一锤砸向张绣。张绣大惊,挥起枪去挡,哪里敌得过裴元庆的神力无敌,叫他一锤砸飞了枪,把脑袋砸得粉碎。

阚陵一旁惊的合不拢嘴,他自诩为无敌猛将,和张绣大战几十合不能胜。却叫裴元庆一击杀了,惊为天人,心道少帅军兵强马壮,将领神勇,实在是厉害。幸好义父和他们联盟破敌,否则只怕今日自己就要送命在这人的锤下了。

裴元庆杀了张绣,那边雄阔海打死了李袭志,姜松挑了周法明,张称金斩了董景珍。少帅军这一冲杀,萧铣的人马便如一堵破墙,卡啦啦的倒塌了。唯独一个文士宏有几分勇力,看到势头不妙,挥舞大刀。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在萧家子弟兵的护送下,保卫着萧铣也往东逃去。

“追!别叫他们逃走了!”武安福一举双枪。少帅军潮水一般的追杀而去。

萧铣一跑,大部分萧家的军队也都投降了,少帅军留下不少人来接收俘虏。那边江淮军整顿了下人马,杜伏威和辅公佑两大头领策马过来,一见到武安福,两人都是微微诧异。

“二位怎么脸色如此奇怪?”武安福看到二人都脸露诧色,奇怪的问道。

“原来少帅如此的年轻啊。”辅公佑赞叹道。

武安福笑了笑:“本帅今年二十七岁了,江淮王似乎比我也只大那么一两岁吧。”

“数年前就知道少帅在朝中为官,斗转星移,五六年过去,本以为少帅是个三四十岁的大汉,没想到是如此年少的英才。伏威自以为少年得志,没想到还是不如少帅,惭愧,惭愧。”杜伏威道。他二十多岁时和辅公佑在山东起兵,转战江淮,如今也只有二十八岁的年纪,算得上是少年英雄了,平日常因此自傲。如今看到武安福比自己年纪还小,成就更大,满心的佩服。

“这一战多亏了两位啊,否则我的南京城就危险了。”武安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