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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西域送来了一批葡萄酿制的美酒,气味芬芳,入口醇厚。裴寂不敢独享,已经叫人在晋阳宫安排了酒席歌舞,今天就是来请唐公过去一起分享的。”裴寂道。

“如此美酒佳肴,我自然得去。”李渊喜形于色,晋阳宫是杨广巡视边境时居住的宫殿,修建的富丽堂皇,内有无数美酒和美丽宫女。杨广只住过一次,平时都是裴寂打理,李渊常常去和裴寂饮酒作乐。如今听说有西域美酒,又有酒席歌舞,李渊顿时来了兴趣。

说走就走,两人出了唐公府第,跨上骏马,一路谈笑,前往晋阳宫而去。

晋阳宫座落在太原城北二十里处,由李建成李世民监造完成,雕梁画柱。高屋建瓴,隐隐有虎踞龙蟠之势,附近山明水秀,景色宜人,此时秋风刚起,林间黄绿相间,美景数不胜收。李渊和裴寂一路聊些风月,不多时来到了晋阳宫,裴寂引李渊来到宫中大殿之上。

“饭菜还得一会才能准备好,不如你我先对弈一局如何?”裴寂和李渊喝了一会茶道。

“自然好,不过我许久未曾下棋了,只怕不是你的对手,你可得让我二子才行。”李渊知道裴寂是棋道高手,未曾下就先讨饶道。

二人摆上棋盘,一旁下人点上薰香,茗茶伺候,黑白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下。

“啧……这一手棋妙啊,没想到数月不见,玄真你的棋艺大涨啊?”二人不过下了一百多手,李渊的棋局面上已经完全落了下风。

“唐公,我有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裴寂伸手在棋盘上点了一子,杀了李渊数子。

“有话请讲。”李渊看着越来越不利的局面,沉思起来。

“这一盘棋,我让了唐公两子,以唐公你的棋力。若是从最初就广占实地,大张旗鼓,放手缠斗,决不至如今的局面。”裴寂道。

李渊呵呵一笑道:“玄真话里有话啊。”裴寂充耳未闻的道:“左拥有利的局面,却不思进取,畏首畏尾,想赢怕输,唐公你老了啊。”李渊不置可否的一笑,随手粘了一子道:“常有人说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可人生怎能如棋?输一盘棋不过是一笑了之,若是输了人生,悔之晚矣啊。”裴寂见李渊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的又下一子,彻底封杀了李渊的胜机,道:“希望唐公将来不会后悔如今的不争。”李渊袖子一甩将棋子拂乱道:“玄真,今日只谈风月。”裴寂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吧,棋也下完了,该是猜枚吃酒的时候了。”他说着命下人们准备酒菜,不多一会十几道山珍海味摆了上来,又有下人送上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李渊打开坛子一闻,只觉得芳香扑鼻,见酒乃是鲜红色,不禁抚掌笑道:“果然不是凡品,难得玄真你想着我。”酒菜上齐,李渊和裴寂猜枚行酒喝了几杯,兴致一高。裴寂一拍手掌,殿外一群乐师鱼贯而入,将乐器架好。裴寂道:“唐公,近日宫里的舞女们新排练了几支舞蹈,平日难得一见,今日叫你开开眼界。”李渊喜道:“多谢玄真了。”这时殿外走进十余名舞女,各个都是中上之姿,仪态万方。风韵饶人,舞女身上披着轻纱,内中的皮肤如凝脂白玉,音乐响起,众舞女轻歌曼舞起来。轻纱撩动之间,间或露出粉嫩的肌肤来,李渊看得口干舌燥,不禁频频具备,心神荡漾其中,不能自拔。裴寂一旁装作看得入神,却不是偷眼去看李渊,见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暗自好笑,却并不表现出来。

一曲舞完,李渊意犹未尽,对裴寂道:“玄真,我看这两个领舞的女子似乎很是面生。”裴寂道:“这是刚从民间选来的秀女,在宫中不到一月,每日排练歌舞,随时恭候皇上的驾临。”李渊笑道:“皇上如今远在江都,如今路途不太平,只怕十年八年也不会来这里。”裴寂道:“那也没有法子,咱们做臣下的就得随时准备好了,万一皇上心血来潮忽然临幸晋阳宫,却没有新鲜的玩意招待,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李渊没有答话,裴寂一拍掌,乐师们又起了一支曲子。众舞女随着曲声,又舞动起来,两个领舞的女子样貌清丽脱俗,身姿曼妙丰腴,一颦一笑之间眼波流转。如有千言万语,李渊看的心浮气躁,不停的喝酒,不多一会酒力冲上头脑,眼前的歌舞变得目眩神迷,犹如天上人间一般的让人流连忘返。

“唐公,你怎么了?”裴寂看着李渊睁大醉眼,简直要被两个领舞迷晕过去,一旁不解风情的道。

李渊连忙恢复了常态,尴尬的道:“有些不胜酒力。”

“原来如此,现在天色已晚,唐公不如今晚就在此留宿吧。”裴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