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何苦呢,那杨素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过是晋王府里的一个小小主簿,怎么能和他抗衡。公子不必为了我这样一个女子,枉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和性命啊。”苏凝云站了起来抓住武安福举起的手,不让他发誓。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苏凝云,再闻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气,武安福心神荡漾几乎不能自持,如果不是李靖在身边,真想立刻将苏凝云揽入怀中。
“苏姑娘,今天我说的话你可能当作玩笑,不过请拭目以待,不出三年,我一定帮姑娘完成这个心愿。”武安福不再勉强,坐下了。
李靖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此时也道:“虽然只不过第一次见到武公子,却已被公子的才华品德所折服。苏姑娘,我想武公子的话里必有深意,你且拭目以待吧。”苏凝云莞尔一笑道:“有这心就行了。两位公子,小女子这里敬你们一杯。只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千万不要传出去。”武安福和李靖酒到杯干,也不再谈这些惹人心烦的话题,三人聊了会诗词歌赋。武安福根本不懂,胡乱应付着,生怕草包肚子被他们看穿。正聊着,有人敲门。苏凝云问道:“谁啊?”门外是那个领武安福上楼的丫鬟:“小姐,妈妈问你,武公子晚上可要留下吗。”苏凝云脸上一红道:“我房里什么时候留过人过夜,告诉妈妈,武公子一会就走。”丫鬟应声走了。苏凝云对武安福道:“公子请多谅解,可能公子待的时间久了些,妈妈觉得奇怪。这才有此一问。”武安福心想老子才不介意呢,你留我才求之不得呢。可这时候要装的正经点,于是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公子再坐一会吧。”苏凝云还要客气。武安福道:“我楼下还有两个朋友,还是先走,改天再来拜访你。”
“那也好,那小女子就不送了,还望改日再和公子相见。”苏凝云也不再挽留。
李靖和红拂一样,是用轻功上来的,当然不能一起下去。他说要去和彩凤姑娘告别,武安福便嘱咐他明天到晋王府来找。两人约定好了,李靖从窗户跃了出去。苏凝云送武安福到了楼梯口,便不再送了。武安福看着她俏丽的容貌,真是不舍得离开,想到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只好一狠心,故做潇洒的挥手作别,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时间已经很晚了,二楼稀稀拉拉的不剩几个客人。武安福看了一圈没见到来护儿和王君廓,便问龟公。龟公道:“那二位爷带着姑娘去后院的厢房里了。公子要不要也叫个姑娘呢。”武安福连忙摆手说不用了。本想去找他们,又一想还是别耽误他们的春宵了,就又问那龟公在哪里付帐,龟公道:“那位来总管说了,一切都包在他身上,公子尽管玩就是了,帐目自然有来总管来算。”武安福也不计较,独自走出了香罗院。月亮早爬上中天,除了香罗院的灯笼依然亮着,四处街道早就寂静无人,甚至连点灯火也没有。武安福看门口停着不少的马车,知道都是在等那些达官贵人的,找了一圈,看到了来时的马车,招呼车夫回王府去。车夫奇怪的问道:“主簿大人怎么自己先走了?”
“我有些疲倦,想要回去休息。来总管和王总管在里面玩呢,你且先把我送回王府,然后再回来等他们。”武安福道。
“好咧,那公子上车吧,咱们这就回去。”车夫解开栓马的缰绳。
武安福上了车,靠在车厢上,只觉得心神有些乏。这几天来,事情一件接一件,简直让他透不过气来。每时每刻都在和一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来往,周旋在种种关系里,简直心力憔悴。刚才和苏凝云一起本是个放松的好机会,却被李靖和红拂给搅和了,不然一定是个良宵。美人还在楼上,自己却在这清冷的夜里独自回家,武安福又想起刚刚对苏凝云的承诺来,脑子里那个一直模糊着的计划清晰了起来:帮助杨广登上帝位,借着他的残暴除掉隋朝那些有能力阻挡自己雄心的臣子,等到杨广的暴政在这大地上蔓延开来的时候,起兵灭隋。
武安福正盘算着,马车停住了。透过前面的帘子,武安福感到外面好象有很盛的火光,忙问道:“怎么了?”车夫答道:“有人巡夜,拦在前面。”武安福吃了一惊,一掀帘子,只见前面有一对官兵正走过来。当先一匹马上坐着个老者,一身铠甲,威武非常,他手后的官兵各持火把,几乎照亮了整条大街。
“这人是谁?”武安福不认识他,问车夫道。
“他就是当朝的太常高颖啊。”车夫道。
高颖?隋朝开国的大功臣,以知人善用而名闻天下的一代名臣。武安福知道他是死忠于杨勇的,算是杨广头一号的敌人,心知不好。可是如今的架势逃是逃不掉的,赶忙下了马车,等他过来。
高颖带着兵马慢慢走到武安福面前,看了看,问道:“何人深夜在街上行走,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回禀大人,小人名叫武安福,是晋王府的主簿,刚刚从香罗院出来,要回王府去。”武安福一躬到底,恭敬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