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龙子炼制的仙丹,再加上刑雀弄的“欲天香”,这两样东西都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而这两种毒药同时出现,它们会减少陈余死亡的时间,也会带给精神上的很大的痛苦。
没有人会明白,经历了整整四个月幻觉和噩梦的折磨,陈余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如上官龙子所说的那样,他没有变成疯子,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奇迹了。
“在整个赵国,唯一能入我眼的,唯有彭越一人而已!”齐王龙且骑着高头大马,双手玩弄着马鞭,粗狂的脸上挂满说不出的从容和自信。
在他的视野中,由齐军方阵形成紫色波浪正疯狂的冲击着厝县那座由夯土所筑的低矮城墙。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齐兵,厝县的城墙也不过是婊子身上的最后一道遮羞布,只要将这遮羞布一把撕开,就能随意的操弄!
龙且享受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享受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的味道。
不如等破城之后,顺便屠一屠城?
厝县作为巨鹿城的第二道防线,如果齐国攻破了厝县,就能带着大军强渡漳水。等攻破了巨鹿,就能兵指邯郸。龙且听说陈余将都城迁到了下面的邺城,虽然会多走点路,但也用不了几天。只是楚王刚封的那个什么蓟王不知道动兵了没有!龙且在半个月前就派出使者跟豫先制定了进攻路线,齐国攻入巨鹿郡,直取邯郸。豫先从北部攻打恒山郡,直逼太原。到时候两路大军攻破赵国后,再会同楚王的兵力一起攻打魏国。只要魏国一破,秦国孤立无缓早晚会败亡。
厝县的将军叫做蔺癿,自称是蔺相如之后,先为张耳之臣,张耳死后投降陈余,虽无大能却也能独守一城。
蔺癿既然能降陈余,那自然也能降龙且。知道龙且大军杀至,蔺癿立即写了降书派人出城。哪知道龙且不许投降,斩杀了蔺癿的使者后,立即派兵攻城。蔺癿无奈之下只能召集士卒守城,厝县本就是小城,城中兵马不到一千,平时剿灭几个山匪就都觉得吃力,又如何抵挡得了齐国的大军?
在龙且那漠然的目光中,厝县的城墙很快被紫色的齐军淹没了,当厝县的城门被齐军打开之后,龙且便带着大军入城。厝县的城门被撞木在中间撞烂了一个大洞,破碎的门板被胡乱的扔到了地上,无数只脚踩着这些木头渣子跨进了厝县城。入城不多久,齐军猛将王烈便献上了蔺癿的人头。龙且抓过了蔺癿的首级,上下一看,瘪嘴说道:“孤取他人轻而易举,此人却妄想投降,真是可笑。”
言毕,将人头随手一扔,便拍着马臀向县衙走去。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地上滚动,撞在了一个小卒的脚下,小卒顺便来了一脚,蔺癿的人头便飞到了街道边的排水沟里了。
齐军进城后,开始在城中烧杀奸淫,无数的狂笑声从裂开的嘴巴里传出,声浪冲破了云层,所以太阳能尽情的展示它的光和热。在这个时候,人变成了一种东西,可以用来发泄,可以用来出气,甚至可以用来锻炼胆魄。
不管是屠杀平民也好,还是跟赵军作战也好,只要让麾下那些未曾杀过人的新卒见了血,他们便能很快的适应战场的环境,立即发生蜕变。而奸淫妇女可以让士卒放松,不至于憋得太久引起哗变。所谓的血性也可以称之为匪性,只要能听从将令,他们就是上位者最好用的工具。
邺城,王宫。刚与刑雀定下铲除彭越的计策的陈余,很快就得到了一封加急。由巨鹿将军廉信亲笔所书,信言龙且领兵侵犯赵国,不日便要到达巨鹿。
齐国进犯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而看后信后的陈余,脚下一阵踉跄,仿佛几欲摔倒。他在床榻上挣扎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先除彭越,再战龙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