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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礼过后,陈余丢下了身后的一干文武大臣,急匆匆的回到了宫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对那颗小小的药丸是如此的渴望。

傍晚的晚霞正努力抗拒着夜幕的袭扰,闪耀着绚丽的光彩,月亮悄悄从云层后显露出轮廓时,昼与夜的分割线清晰地呈现在天际之上。

身在密室中的两人,却看不到天边这美丽的晚霞。他们只有躲在被密封的石室里,面对着昏黄的油灯,才能将自己的那点小小的心思吐露。

在这无名的暗室里,对坐着两个本该互相仇视的两人。一人身材魁梧,整张脸粗犷严肃,他的眉头极浓,眉梢的末端竟然插至两鬓之旁,他左侧挨着眼部的位置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说话的时候刀疤就不自然的拧结在一起,他便是刚刚被贬为后将军的彭越。

另外一人穿着绘有龙鱼嬉戏的白色蝉衣,头上戴着一顶竹冠,看上去岁数并不多大,但须发却已经全白了。此人便是如今深受陈余重用的上官龙子。上官龙子在没有入朝之前,自称是恒山的练气士,早已修成元神,称自己已有八十七岁了。与刑雀擅长推演天机不同,上官龙子擅长炼丹。不管是刑雀也好,上官龙子也好,这二人都是彭越找出来的方士。对于二人来说,彭越是举荐二人的恩人,却不知为何又在朝廷上屡屡刁难彭越,以至于彭越被贬,军权也落入了武沐与陈奚两个废材手中。

不过从密室中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来看,上官龙子与彭越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

上官龙子手里拿着的便是献给陈余的檀木方盒,盒子里垫上了一层红色锦布,上面呈着一颗娇红鲜艳的丹丸。上官龙子指着盒子里的丹丸对彭越说道:“此丹用猪苓、泽泻、白术、茯苓、桂枝、囊子……等无数名贵草药练成。其中的囊子有致幻致命的毒性,虽然每颗丹丸里并没有多少,但长期服用必然会暴毙”

彭越伸出手拿起那颗药丸,然后用一捏,药丸便成了粉末。等手里所有的粉末都落到桌案上,彭越这才开口问道:“那为何陈余至今未死?”

上官龙子没回答彭越的话,反而从身上又摸出几截香,他拿着这东西对彭越说道:“此香又名‘欲天香’,吸多了便会产生幻觉。这东西可不是我弄的,不出所料这是刑雀的手段。”

上官龙子将两样东西都摆在桌案上,对彭越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我反倒是明白了一些东西。这两样东西都是致幻致毒东西,不论是哪样用多了都会死,可能两样一起使用反而使得药效中和了一部分,所以陈余至今都没死。”

彭越笑了,脸上的刀疤竟然拧成了一团。他忽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掐住上官龙子的脖子,然后恶狠狠的盯着上官龙子的眼睛说道:“陈余每天都活在梦里,那为什么他会突然清醒?上次见嬴子婴暂且不说,这次不仅将我手中仅能用的三百骑兵给调走了,还贬了我的职!这是为什么?”

彭越眼中的凶狠,让上官龙子的头皮一阵发麻。那只钢铁铸就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上官龙子的两只眼睛向外凸出,他长大了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两只手徒劳的在桌案上的乱抓。此时的他脑子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一种惶恐涌上了心头:“他真敢杀我?”

似乎看出了上官龙子的心里所想,彭越微笑着松开了手,上官龙子慌忙钻到了桌案下面,长大了嘴巴用力的呼吸。

“起来!”

彭越的声音在上面响起,上官龙子不敢违背,立即站了起来。胯下似乎有水渍沿着大腿流出,浓郁的尿臊味很快就弥漫至整个密室。

看到上官龙子如此不堪,彭越篾笑道:“生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是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