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山上喊声犹如海沸,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山上冲下来。季布悚然之下突然滚落下马,众人扶起时犹自急呼:“全军速撤!”
联军慌忙回头,众将亦一起东奔,弃枪丢盔者不计其数,联军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却说季布以遭埋伏,骤马望东而走,头盔落地,披发奔逃。等逃至蓝田城下,却不见背后秦兵赶来,心道中计之时,城中突然杀出一支马军,在黑暗中趁机掩杀,联军精疲力尽只顾逃命。等回到营寨清点人马,两万五千余人因落马者、践踏者、被骑兵冲散者,足有八千余人。直到天亮午时,还有零散之兵结队回营。
季布吃了一亏,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寨前高挂免战牌,一面打听张佐的消息。
张佐领兵四万攻打蓝田大营,人到时方知营寨立于山上,遂以鞭指山对诸将说道:“秦军立寨于山,想必是居高处而击。我军虽然四倍于敌,但强攻不能。不如堵住山下通道,断去秦军的水源,要不了几天,秦军自然会向下强攻。我们多准备些干柴堆积在路口,等秦兵下来再放火焚烧,秦军必然溃矣!”
张佐带大军堵住了下山的路口,摆出一副要将秦军困死在山上的样子。山上的西乞烈见到张佐摆出了这么一个阵势,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环顾左右道:“蓝田大营筑建已久,如果山上没有水源,又怎么会选择在这安寨呢?况且他们深入秦国腹地,想必也没带几天粮草,就这样他也敢围困我们?”
二将自鸣得意,皆以为对方中计。哪知道第二天,秦军在山潭取水之后,就人人腹疼,有人慌报西乞烈,西乞烈赶紧派军医检查,军医查探之后禀报:“此毒乃乌毒是也!必然是有人故意投放!”
西乞烈忙问:“这乌毒是什么毒?这些士卒会不会毙命?”
军医摇头说道:“乌毒就是用乌头草制成的毒药,它可以入药,亦含大毒!不过这毒性经过水潭稀释,并不能毒死人,最多让人觉得身体不适,腹内巨疼罢了!”
西乞烈捏拳骂道:“没想到贼子竟然如此狠毒!”
西乞烈的一时疏漏,导致军中中毒,而且水潭之水也不能再用。遂让人在山地上挖坑取水,此时已经降温,晨间也有露水,昨夜挖的坑到了早上已经储了半尺的水了。张佐在山下苦等,结果等了两天却依旧没等到秦军下山,此时季布派快马飞报给他,言秦王子婴已经领兵前来,让他立即领军回去。
张佐知道季布既然派兵催促,必然是秦军势众。他看着山上长叹一声,恨恨的说道:“再给我十日,必破秦军,可惜啊!”
四万大军回师蓝田,张佐回营之后方知季布战败,便问道:“嬴子婴远来,可曾探知有多少人马?”
季布一脸惭愧的说道:“嬴子婴太过狡诈,斥候不能深入,不知虚实。不过嬴子婴立营也有三天了,周边的秦军恐怕也已经集结,我们已经失去了蚕食敌人的机会,不得不决一死战了!”
张佐犹豫道:“此时决战可有把握?”
季布说道:“我军前来,汉军那边压力顿减,希望韩信不是太过愚蠢。倘若汉军能及时的攻破尧关,然后与我们合军一处,秦军必败!如果汉军依然破不了尧关,我军的胜算只有五层!”
听季布说完,张佐的脸顿时也黑了,他狠狠的砸了一拳桌子,对季布说道:“我派兵围困了蓝田大营,尧关的守军不到一万,他却屡攻不下!季将军,你难道不怀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