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也骂道:“英布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说是蝗灾,也不定是出诡计诓骗我等!”
帐中大将骂骂咧咧,项羽突然抬头,喝道:“住嘴!”
众将禁声,一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项羽为何动怒。项羽环视了周围人一圈,指着地图说道:“战事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纵然九江、临江国不在供给粮草,我们也要将战事进行下去。南郡的叛乱,很有可能是刘邦用的诡计。可我大楚出兵以来,又何须盟军呼应?”
众将齐喝:“大王明断!”
项羽让戟士收好行军地图,从桌案上抓起令箭,下令道:“众将听令!”
诸将精神一振,都目光灼灼的看向项羽。项羽冷冷说道:“着令季布、龙毅砍伐河边树林,连夜赶制浮桥!二日过后,大军过河!”
众将皆道:“喏!”
楚军大肆采木,项羽亲自监督。夜晚归营,见汉使依旧直挺挺的站在辕门外。此时已经到了六月,白天炎热,晚上却又清凉。项羽勒马停在汉使面前,看见到他双目紧闭,一脸焦黑唇肉开裂,竟然不知项羽前来。项羽一打量,就知道此人已经晕过去了,不过凭借着潜意识还站立不动,于是回头问侍卫:“此人站了多久了?”
侍卫回答:“已经两天了。”
项羽从马鞍边取下一个水袋,扔给侍卫道:“给他喂点水!”
话一吩咐,就拍马离去了。二日过后,楚军建造了浮桥数十架,大军涌到河边,开始浩浩荡荡的渡河。项羽路过辕门的时候,汉使还站着,不过神智已经清醒,当他看到楚王的大纛,就高声叫道:“楚王逼之何急也?”
项羽瞟了汉使一眼,径自离去。楚军强渡,汉军在对岸拦截。河面上漂浮着数百架小舟,楚汉将士驶舟交战。战鼓从早上一直响到晚上,楚军数次强渡皆无功而返。河面上漂浮起无数的浮尸,引来许多小鱼饶尸争啄。项羽见实在难渡,只得引兵回营。路过辕门的时候,汉使又说道:“楚汉相争,却白白便宜了秦国!遥想昔日伐秦,盟军数十万,上下同心。如今秦国复立,楚王却无动于衷,莫非楚王与汉王的仇恨比之秦楚世仇更甚?”
项羽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却还是拍马离去了。汉使望旗洒笑,老军师范增突然下了马车,杵着龙头拐杖走到汉使面前,向他问道:“你就是郦食其?”
汉使答:“然!”
范增冷冷的盯着他,对郦食其说道:“如果楚王信我之言,你已经身首异处!又哪能站在这妖言惑众?楚汉之仇如何?秦楚之仇又如何?在老夫看来都不重要!老夫眼中只看得到谁的危害最大!一个苟延残喘的秦国,又怎比得上一个如日中生的汉国?老夫劝你还是尽早离去,不然你的首级老夫早晚会来取的!”
郦食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强笑道:“郦食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使者,老军师想杀便杀!我见楚王,是为了汉王的托付。汉楚交战越久,秦国得到的喘息之机更多!汉王已经知错,难道连请饶的机会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