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谣言和离去的鹰士,嬴子婴都告诉过韩谈,韩谈知道好像是城中的世族作乱,不过是何家作乱,却还未调查清楚。韩谈本还是有些担心的,但看到年轻秦王身上那一股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也由不得心安。久经沧海的韩谈对秦王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位年轻人竟然具有和他这样的老人一样的深沉,说话极少,大多时间都在书房翻阅那无穷无尽的竹简,忘记吃饭决然比准时吃饭的次数多。这两年过来,这个忍辱负重终于复国的年轻秦王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浮躁,他那坚毅的脸上刻满了让人安心的厚重!
心中充满了感叹,韩谈将摆在桌案另外一头的竹简小心的捆好。正当他直起腰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满脸灰土的黑衣人。
“司马井,可曾探查清楚?”嬴子婴放下了手中之笔,抬头看着来人问道。
司马井向嬴子婴跪拜道:“谣言是从进城的流民口里传出的,根据内史各地的鹰士暗探传信,不光是咸阳,就连雍城、芷阳、蓝田等地也都有谣言传出!”
嬴子婴脸上骤然严峻,又问:“这些流民从何而来?”
司马井拱手说道:“据臣仔细查探,这些流民大多不是关中之民!有些人是汉中来的,更多的确实从韩、魏之地逃来的!”
嬴子婴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问道:“莫非这些谣言并非城中的世族所造?”
“君上明鉴!”
司马井又道:“仅凭城中这些世家又怎能造出这么大的谣言?肯定是关外有人觊觎!”
“韩信?”嬴子婴脑海中闪现出这个念头,又思量道:“这谣言生得如此蹊跷,莫非是关中世族勾搭上了韩信?”
想到这,嬴子婴心中颇有些不安,他霍然站起,略一思忖便断然命令,“韩谈,即刻办理几件事。一,立即命得力护卫到城内探听动静。二,宣韦陀将军立即来见。三,速持兵符调遣三百骑士,半个时辰后在国府门前待命!”
韩谈听令离去,嬴子婴立即走到屏风边,用手指着关中的地图,心中思量着,章燕已经领兵回到了陇西,冯英坐镇北地,杜袭与褚辽去了上郡。内史除了咸阳只有马逸手中有四千人马,不过他得吾之命去收复陈仓故道。如果韩信真欲卷土从来的话,只有抽调临近的兵马。嬴子婴的手在地图上慢慢划动,突然停在了雕阴上。他想到雕阴乃上郡大城,杜袭必然留有驻兵,从内史直道前往雕阴只需要半日,一日之间兵马可至频阳!有这支兵马在,不怕韩信再来!
咸阳城西,司马府中。
司马嵐在房屋内不停的打转,他脸上尽是急切之色。屋内的烛火不停的摇曳,他脚下的身影在地上和墙壁间不停的晃动。等了好半天,他才听到一道响声。
他神情一震,急忙跨出房门,外面的黑影一个纵越,轻轻的落进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