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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话的人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完话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子车景推开了窗子,让外面的光线透进屋里。清凉的风一下子驱散了屋中沉闷的药味,屋中人闭眼好半天才适应了窗外的光线,待眼皮微开,便看见窗外那一汪葱绿。用力吸了吸窗外的清新的空气,屋中人又长吐了一口气。子车景转过身,看着躺坐在床边的年轻男子,他的脸很苍白,菱角分明,眉毛英挺,眸子如深潭中的水一般,深邃而幽深。

看着这个自己费了好大劲才救起来的人,子车景早已经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既然他已经醒了,自然要问个清楚。所以子车景迟疑的开口问道:“你是?”

病人微微一笑,用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张口说道:“既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为何又要救我?”

子车景一愣,疑惑道:“你既然未死,我又为何不救?”

病人见他这么回答,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灰布衣服说道:“我落下之时甲未离身,我的身份应该也不难猜。”

“你是秦国的将军?”子车景问。

“不是。”病人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秦王婴。”

子车景一愣,突然笑道:“也是,从你的佩剑和铠甲来看,你并非普通的将军。”

嬴子婴见他这么容易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就将一些事情与子车景说了。而嬴子婴通过了解,也知道了子车景的身份,明白他乃子车氏的后人。然而,出乎嬴子婴的意料的是,子车景既然得知嬴子婴的身份也没有叩首跪拜。从子车景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怀揣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理。

嬴子婴不明原因,也没有贸然相询。子车景告之嬴子婴道:“您晕迷了三天,这三天有数拨人马沿着河岸搜查,也来过村子数次。不过我们瞒过了搜查的部队,您并未暴露身份。”

嬴子婴不知道为何村中人都能守口如一,但没被汉军抓住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一想起泾河之败,他就有一种揪心之痛,不知道自己麾下的将士又逃出了多少。

看到嬴子婴郁郁寡欢的样子,子车景也想到了什么,他说道:“通过几波搜查的人看,他们并非一路人。秦军虽败,但还有残余兵马留下。”

嬴子婴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没过一会,子车景的母亲便来唤子车景出去吃饭。老妇人看着苏醒后的嬴子婴,脸上一喜正欲说话,就被子车景拉出房门。嬴子婴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榆钱树,看着树枝上几只燕子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他脸上流露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欣喜。

能活着,也是好的。

等屋门再一次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人不是子车景,而是老迈的妇人。妇人端来了米饭,用木盘端到嬴子婴的炕上,然后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嬴子婴看着老妇人正襟危坐的样子,也看出了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