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汉骑将秦王子婴死死围住,刀砍斧劈之下,秦王的亲卫一个个倒地。灌婴持枪纵马,照着子婴背心刺去,眼看嬴子婴就要死于枪下,子婴身旁一将飞扑而来,长枪在那员秦将身体狠狠一搅,然后将秦将的尸身挑飞。嬴子婴虽侥幸未死,但身畔的亲卫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灌婴想到韩信的话,于是向嬴子婴招降,嬴子婴既没骂也没嘲笑,提了剑便冲了上来。
灌婴心思既然子婴自己求死,哪还不能成全于他?灌婴见嬴子婴独自冲来,便让周围的士卒散开,好腾出场地让自己亲手将子婴了解。二人交手不过数合,嬴子婴剑法散乱渐渐不敌,灌婴越战越勇,十合过后,灌婴一枪将嬴子婴扫落于地,然后将缰绳一扯,战马人立而起,摆出了一个最威猛的架势,准备一枪刺死嬴子婴。哪知道乐极生悲,地上的死尸中不知道怎么跳出一个人来,钻到马肚子下一剑将战马后腿砍断,灌婴从马背上滚下,身子还没站起,就看到一块极为庞大的黑影向自己压下。断了腿的战马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挣扎,灌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本是被自己一枪刺死的秦将又生龙活虎的活了,拉着嬴子婴就往河边跑。
经灌婴这么一耽搁,又有一员秦军杀来。灌婴被士卒救起之后,一路追杀,从背面山丘一直追到泾河的一条支流觅河,那个砍断自己马腿的秦将为了断后,被砍成了肉酱,上百名秦兵被追杀而死,最后逃到河边的只剩下二人。
也许是嬴子婴命不该绝,他们跑到河边的时候正巧漂浮来一根木桩,那员秦将用力将木桩推走,自己却沉入水底。嬴子婴坐在木桩之上,用长枪划水,岸上乱箭射至,中其后背。灌婴带着骑兵沿河追赶,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船只。眼巴巴的看着木桩越漂越远,汉军之中又传来总攻的号角声。灌婴留下一队人马沿着河边追赶船只,自己带骑兵返回。
等灌婴带着骑兵杀回之后,秦兵再也抵挡不住,只得败逃。
泾水一役,秦军主力死伤大半,重甲戟士、三千骑兵,章燕的陇西兵,冯英的前部精卒,共折损八千余人,剩下两千被泾河边的船只接走。
暮霭沉沉,大河上下一片苍茫。
在刀兵连绵的岁月,这正是晚号长鸣城堡关闭的时分。坐落在泾河北岸的城池——平凉,却打开已经关闭的南门,又隆隆放下吊桥,放出了一队没有任何旗号的铁甲骑士和一辆青铜轺车。暮色苍茫中,这队人马越过山地,飞驰平原,在朦胧月色下从济源渡口摆渡泾河,上得南岸,便乘着月色星光,在苍茫大平原上不停的奔驰。
车轮滚滚,车厢摇动。在尘土与马蹄声中,一只玉手揭开了帘布,露出了半边细润如温玉的面颊。
长叹揪心,望着远方那朦朦胧胧的山景,秀绮的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无措。
铁衣配剑的骑士仅随着车厢而行,英俊的脸庞上有一丝喜意写进了眉梢之中。他的眼睛不时的偷瞄,头上的盔缨一颤一颤的。
马儿迈步,心中却多了些心思:“如今秦王下落不明,泾河一战大败,秦国就像日暮西山一样。如果这时候自己带走秀姑娘,想必她也愿意吧?”
文仲想到这,心儿都开了花,看什么都舒服。当他四扫的目光瞟到前面那个骑士的时候,眼神里却多了一股深深的忌惮。那是顺字营的主将,姓陈名戈,一个浑身上下透露着爽朗和洒脱的男人。
顺字营奉右丞相李左车之命,保护秦王家眷到乌氏一族的藏身的之地。青铜轺车里不光有秦王未过门的夫人,还有百里公主跟察哈尔将军的夫人檀烧。檀烧临盆在即,挺着个大肚子被颠簸得非常难受,百里伊水和戚氏正在她身旁照料。
七百顺字营进了峡谷,两旁的山峰遮蔽了阳光,阴凉的小道上透露出一股死寂的气息。
陈戈勒马伸手,背后的部队都停了下来。他眯眼细观,两边的山岭之中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峡谷内颇有些寂静,蝉不鸣声鸟不展翅。有光一晃,心中陡然一惊,陈戈大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