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都是灌婴一手训练出来的。
巢车之上,李左车手指微弯,一方黄色锦旗缓缓升起。“呜呜呜”低沉的牛角声随之响起,在两侧拱卫的骑兵再也按耐不住,随着号声一起,犹如决堤般狂奔而出!
两支骑兵犹如咆哮的海浪,啪啦一声就击在海礁之上。武向领着八百长枪骑与灌婴的骑兵狠狠的撞在一起,而章燕带领的轻骑兵端着弩机,准备从旁边绕开。然而,灌婴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傅宽在马背上大吼一声,将手里的重剑高高举起。倏忽之间,汉军就分成了两队。
傅宽信马由缰,奔行如飞。
一支支弩箭将汉军射下马背,剩下人的却丝毫不顾同伴的死活,带着一脸的血腥和狂热,冲进了章燕的轻骑兵里。章燕的眼睛蓦然紧缩,张大嘴巴吼道:“拔出弯刀!冲过去!”
两支骑兵在原野中交错而过,刹那间人仰马翻,死者不计其数。宽阔的原野给了骑兵松散的阵形,两支骑兵只互拼了一记,秦骑就已经冲到汉军的两翼,等待他们的,是一支支锋利的长枪和箭矢。
韩信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骑兵交错而过之后,就已经完全无阵了。这个时候四五个汉军一组,开始围杀秦骑,他们手里都拿着长枪,有刺马者有刺人者,分工明确。汉骑冲到了秦军的两翼,他们不带丝毫犹疑的向两侧的原野奔去。
李左车鼻梁上微微见汗,他的手搭在横木上,五指微屈,食指在木头轻轻敲动。原野之上,两军已经绞杀在一起,鲜血在空中四溅,凄厉的惨叫声不时的响起。
场面看似混乱,韩信眼中却一目了然。他用手向左方一指,冷冽的声音不容质疑的响起:“乐阳、周胜,你二人带八百死士从左边切入!”
“喏!”二人抱拳应喏,转身下了巢车。
乐阳臂夹双戟,一纵身就跳上了马背。白马银甲,带有不可一世的张狂!他转身朝身畔那些头裹葛巾的甲士吼道:“随我来!”
乐阳一马当先,跑在队列的最前面。狭长的双眼带着如冰的冷冽,在如冰的眸子中还藏着漆黑的焰火,黑色的焰火点燃了意欲爆炸的疯狂!他那伟岸的身躯中还隐藏着让人看不见的伤疤,但那些伤痕让他感觉不到疼,反而蔓延出一股想摧毁一切的欲望!
战马在奔驰,他手中的双戟相碰,激荡起火花无数。
狂风从胯下掠过,狞笑渐渐的爬上了脸颊。
视野处,一个手提大斧的大汉正在疯狂的劈砍,他连头盔都弄掉了,头发上尽是鲜血。汉军的武卒戟士,手持短刃的轻兵,提着长戈的士卒,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大斧翻飞,尽是残肢断臂!
胯下的白鹤奋力的奔驰,这匹韩信亲自赐予的宝马比普通的战马高了足足一个马头,浑身雪白无一点杂色。四蹄狂奔,其劲如飞!一路撞过去,不论是秦军还是汉卒,都成了抛飞的尸体!乐阳眼中的黑焰越染越烈,胸腔里积蓄着无尽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