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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廉来投?”嬴子婴轻咦了一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目沉思着。

几经沧桑,他的下巴上长满了胡须,浓眉下的眼窝下陷了少许,不过精神看起来却好了很多。他端坐在席上,穿着黑色玄服,让人觉得神秘而又威严。

蒯彻解释道:“伯彦已经牢牢掌控住了上郡,他既然不肯再立翟王,那这些董氏的子弟都是他要斩除的目标。至于为何要来投奔秦王,恐怕是赵代等国出了什么变故。”

“变故?”嬴子婴问。

蒯彻点了点,说道:“其实不难猜,张耳被封为代王,陈余未必心服。赵王歇优柔寡断,大权都掌握在陈余手里。如今齐楚开战,赵代必出祸端。在这种情况下,董廉只有投降魏秦,魏王豹的兄长魏咎当初被章邯逼得自焚,董翳曾经领军杀入王宫,将魏咎一家全数杀死。若非魏豹不在,肯定也难幸免。董廉已经失去利用价值,魏豹肯定不会收留。”

嬴子婴笑了笑,道:“伯彦既然收复了上郡,各国自然会交好他,董廉去投他们会引起伯彦猜忌,有可能葬送收取上郡的机会,所以他干脆来投降我这个敌人。如此想来,这董廉也是个聪明人。”

蒯彻赞道:“那是秦王大度,不计较前嫌!”

嬴子婴笑了笑,从桌案边站起,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凋零的树木,叹道:“李左车已出边关两个月了,如今天气变冷,草木皆枯,是该回程了!”

蒯彻说道:“李左车将军此行夺回牛羊无数,救了北地百姓的性命,立下了大功啊!”

嬴子婴沉思了一会,说道:“等他回来,孤封他为左将军,为孤组建大秦骑兵!”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亲侍进屋禀告道:“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伯彦的使者,他想求见秦王。”

嬴子婴一愣,转头看向蒯彻,蒯彻说道:“不请自来必有缘由!”

嬴子婴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亲侍出去不久,领来了一人。嬴子婴一打量,见来人相貌平凡,不过全身上下被整理得一丝不苟,走路时一步一步很均匀。他扬着头,头上的发冠很高,看起来很像一个棒槌。叔仁通见了秦王,也不跪拜,只是长长的一揖,随即直起了腰板,不等秦王问话,他就自报家门说:“我乃阳周人叔仁通,奉伯彦将军之命,特来拜见秦王。”

嬴子婴也不理会他,回到席上坐好,慢悠悠的问道:“伯彦何许人也?”

叔仁通微微一笑,说道:“伯彦将军乃秦王恩人,秦王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