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满头草叶的赢、裴二人便爬出了沟里。出来时,他们一人拿着一柄弯刀,弓箭随身。他们吆喝着从沟里赶起了战马,不过有一匹战马小腿受伤,跳不出沟子了。
裴老二牵过了战马,赢子婴拍拍了马脖子,踩着套索翻身一跃,稳稳的落到马背上。裴老二一脸艳羡的看着赢子婴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口里称赞道:“看你上马的本事,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是大秦的将军了。”
“一般的将军也没有我这样的骑术!”赢子婴傲然一笑,提弓拔刀,轻拍着马臀准备朝着沟子里赶去。
虽然早就商议已定,裴老二却还是有些担忧。他伸着脖子朝赢子婴喊道:“你一个人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赢子婴仰头哈哈一笑,手指前面道:“下面可不光只有我一人!”
裴老二知道赢子婴说的是什么,可眉子里的担忧还是未去,他想了想,咬着牙下了决定,跺着足朝赢子婴吼道:“打不过就跑!留得性命比什么都强!”
“驾!”
耳朵里听着声音渐小,眼睛里人影不见了。裴老二也不知道赢子婴听见自己后面的话没有。心中却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他寻思了一会,突然仰起头朝天感叹道:“有这样不怕死的将军,秦国怎么会灭呢?关外的那些军队,莫非都是长了三条臂膀,两个头颅的妖人?”
心中突然就有了一股畏惧,裴老二摇了摇头,将脑子这杂乱的思绪赶出去。他提起弯刀,步履阑珊的走到下沟的小道上。他静静的伏在草丛中,等待着有落单的匈奴人,他好补刀捡便宜。
“将军要拼命,像俺这种小兵也不能临阵逃脱。嗯,实在打不过逃也可以,但毕竟还是先要打一打再说。”心里这样想着,裴老二扯过一堆乱草,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
……
裴家沟子里的男人在匈奴人的弓箭面前完全不能做出有效的抵挡,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看着群殴不过,立即做鸟兽骤散,跑到了沟子里的民居里面。这样一来,匈奴人也只好四散追击。整个裴家沟子全是惨叫声和狂笑声。
赢子婴策着马,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他低伏在马背上,宛如一只正在狩猎豹子。他的手臂垂在马颈边,手里捏着的不是弯刀,而是一张弓!
听着马儿的喘息,听着前面的杀戮声,赢子婴眉头未曾皱一下。他经历的事情太多,早已经把他的内心锻造得跟钢铁一般坚硬。只有这种无惧的心,才敢孤身一人前来相救!
目视着前面的距离,赢子婴从背后抽出一支狼牙箭,扣弓上弦,箭如惊鸿一瞥,前面有人倒地。
赢子婴的骑射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也比裴老二的准头要大的多。事实上,他的这身骑术,和马背射箭的方法,都是跟李信学来的。李信的骑术天下无敌,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