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你有什么高见呢?”
望着堂下这班狗屁倒灶的玩意儿,张亮基索性不理会他们,直接问起了左宗棠。
“高见倒是没多少,不过计策倒是有一个,抚台大人可否用一下您身后的舆图呢?”
堂上堂下一干废物,数了数在座的诸人,能入左骡子法眼的,也就两个同乡了,长沙守备胡林翼是他的至交好友,另一个候补陕西知府,则是在蓑衣渡,狠狠的操弄了太平军一番,有些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江忠源的候补知府,在战功的分配上,吃了大亏。
虽说满堂都是看着不爽的玩意儿,但做人这一辈子,没几次能随心所欲,护乡,才是大事儿,长沙陷落,难保他自己的家人不跟着遭受战乱之苦。
左宗棠的计策,其实有没有舆图都一样,他不过是想来个先声夺人而已,这满堂之人,都是粗拉拉的兵油子,镇不住他们,啥话都是白说。
张亮基也是给面子,不声不响就把自己的位子给挪开了,这样一来,左宗棠就成了主官,张亮基没说什么,向鲍二人也没说什么,现在就是求计的时候,成与不成听听再说。
但这三人不发话,不代表别人不发话,这堂上堂下坐的,都是要论资排辈的,这左宗棠穿得不是那么讲究,青布褂子黑布的瓜皮小帽,一上眼就知道是个穷酸货,由着他瞎得得,堂下的满人总兵和春就看不过眼了。
“这仗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说出来的,瞧你这打扮,是个师爷吧?
做师爷,就要有师爷的本分,该拿钱的时候拿钱,拿了钱该去逛楼子就逛楼子,该回家抱婆姨就去抱婆姨,你这裤子都提不上来的玩意儿,跑我们面前瞎得得,可是觉得你的舌头长了?
那是抚台坐堂的地方,岂是你个穷酸,随随便便就能坐上去的?滚下去!”
和春这话说的放肆,但在堂下的诸位总兵听来,却是顺耳的很,一阵哄堂大笑之后,不等张亮基说话,左宗棠的骡子脾气倒是先犯了。
“这仗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不知您这位绥宁镇的总兵官与长毛对了几刀几枪啊?
怕是一路跟在人家身后,吃土吃过来的吧?
上下嘴皮一碰,哪道军令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出来的?恐怕那些说嘴儿的,一个也没动刀枪吧?
这位和春和总爷,您这是质疑上头指挥不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