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城门官,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了,杨毅身上的奏折,让他们留了些手,不然狼狈的杨毅,就不会带着三个哭哭啼啼、衣钗散乱的侍妾进城了。
杨毅此行,连个小厮、刀手也没带,只带着老三杨猛送给他的三个瘦马,没曾想身上带的财货细软,因为有些东西逾制被扣在了城门,三个贴心人,也被一帮军汉好一顿上下其手,最漂亮的那个,脸上还带着紫青的颜色。
刚进京师,杨毅微黑的脸膛,就变成了一块紫玉,望着哭哭啼啼的侍妾,杨毅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望了望京师那高大的城楼,和隐隐在望的紫禁城,杨毅却只能硬生生的压住了心头的怒火恶气。
按说京城的城门官,做事不会如此无度,在京师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涸泽而渔那就是找死,但就怕有人捅事儿啊!在背地里暗算杨毅的不是别人,正是押着铜船进京的杨家老三杨猛。
浑身的细软被摸了个精光,为了找处住所,杨毅不得不当掉了三个侍妾随身的一些首饰。
价值千金的首饰,到了当铺也成了烂大街的货色,几千上万两银子的首饰,只换了区区上百两银子,好容易安顿好了。
杨毅带着满腔的怒火,去吏部报道,官场杨毅并不是很熟悉,虽说跟了林则徐七年多,但杨毅学的大多是治世的学问,林则徐在官场上的道道,杨毅虽然知道不少,但并没有深入的研究。
三天入不了吏部的大门,杨毅狠狠心咬咬牙,把身上不多的银两,递了上去,吏部衙门是进去了,可他走得快,林则徐的公文走得慢,吏部就没有他杨毅调职的公文。
这一天天到吏部衙门口混事儿的不少,一看杨毅没有公文,吏部的堂官直接差人把杨毅叉了出去,吏部的差役大多是老油子,见杨毅傻呆呆的,叉的时候就使了坏,‘吧唧’一声就怕杨毅拍在了吏部的衙门口儿。
这一下摔的够狠,也摔醒了他,一瘸一拐的杨毅,这才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奏折,按说杨士勤的奏折,是必须走驿马的,但杨猛为了速度快些,就直接让杨毅带了过来,里面有云贵总督盖了大印的条子,这事儿京城的驿马是不会也不敢作难的。
在有司递了折子,留了住址,杨毅才带着伤回到了客栈。
回了客栈之后,杨毅才发现自己遇到了麻烦,在云南这些日子,杨毅大手大脚惯了,到了京师,他选的也是最好的客栈,一天十两银子的花销,对杨家这样的豪族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可对被洗劫一空的杨毅来说,却是天大的难事儿了。
自己的行装,除了一身官服还在,就剩身上穿的袍子了,而三个侍妾身上的细软也不多了,钗子、手镯、耳环都被杨毅当掉了,身上值钱的只剩了一身缎子做的衣袍和零碎的一些细软,这些也都是当铺不要的玩意儿。
进吏部衙门,杨毅把身上的钱都给花光了,背靠杨家没什么金钱概念,让他初入京师,就吃了大亏。当了自己和侍妾们的衣袍,勉强凑够了半个月的房钱,这次杨毅也学精了,缩在客栈里不出头,就等着朝廷召见呢!
杨毅递的折子到了军机,恰逢各地的快马驿报也到了京师,杨士勤的折子不能走八百里加急这是规矩,云贵总督林则徐动用八百里加急,也需要沟通各省。
杨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打转儿,为了避嫌,杨士勤有关解运滇铜和质子的折子,才让杨毅捎带,林则徐给开了个条子,已经算是优待了。
“鹤汀,这云南杨士勤算是个有眼色的,你说这人可用不可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