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自然不会看着叛军犄角合攻我部。”王崎笑道,笑得有些尴尬。
“对啊,”我一拍如意,“李将军也是这么看的吧?出去抓个兵士过来问问,谁相信我会坐看子弟送死?既然我军连个兵士都知道我不会,李彦宗领军大将,会那么傻么?”
“明相……”
“很简单的事实,”我指着沙盘,“我军先锋攻山,余部牵制其东西两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中腹暴露,此战毫无悬念,便是派些乡勇都能取胜!李彦宗会那么傻么?”
“明相,李彦宗不过倚仗自己是宗亲,纸上谈兵之辈……”
“住嘴!”我喝止王崎,“为将者,岂能平白猜测?你可知道李彦宗为人?”
王崎一愣,连忙低头赔罪。
我也觉得骂得狠了,平了平气,道:“李彦宗此人,我在山南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只是蒋栋国大帅帐下布衣幕僚,见此人对大帅亦是举止桀骜,颇有不服之态,可知其气傲。再者,宗亲子弟,有多少从军的?本朝不重武将,宗亲宁为五品朝官,也罕有去从戎的。但是李彦宗呢?非但领了兵,领的还是山南的兵!山南是什么地方?贫苦之地!他为何要去那里?因为山南西出是坐大的西域王李彦亭,北上是诸藩国与匈厥古的领地,南下是当时尚未平服的安南蛮荒,东进便是驻兵极少的陇右、关内、京师!”
我见两人齐齐吸了口冷气,缓声道:“若不是有极大野心,他会去山南这么个四战之地么?由此尚不能见他的雄心大略?”
“还请明相明示!”两人低下头。
“兵法有云:强者示之以弱,弱者示之以强。李彦宗此举乃是故意示弱。他想是料我浪得虚名,定然轻敌冒进。两位将军请看!”我指着沙盘上一条白粉标识出来的小路,沉声道:“此山路乃是我军进逼五泉山口的必经之路,李彦亭设了卡哨,却不设伏兵,貌似愿与我军大战于后。但以我之见,他定然会待我探马归营之后,轻兵设伏,待我军毫无防备行于山道时予以强击。”
我一口气说完,深深呼吸一口:“他摆犄角营是假,本阵也只是个诱饵,其实不过是个大些的飞雁阵罢了。”
“明相说的是啊!”李汤笑道:“给明相这么一说,清清楚楚都列在眼前了,如何去打,还请明相指示!”
我看了王崎一眼,见他还有疑虑,遂又道:“王将军可是不信本官?”
“末将不敢!”王崎一躬身,道:“只是小将本不知李彦宗居然有如此将才,有些迷茫,正思索如何去打呢。”
我刚要说出我的想法,不过转念又道:“此乃亦是本官所虑,两位将军回去细细斟酌商讨,后日来回报本官吧。传令全军,疾行至山道口,不愈半步,扎营待敌。”